Rss & SiteMap

中国知青网 http://zqbbs.5ijt.cn/

知识青年
共3 条记录, 每页显示 10 条, 页签: [1]
[浏览完整版]

标题:难忘的知青记忆3

1楼
林小仲2008 发表于:2014/4/29 9:09:00
 

   难忘的知青记忆(3)

文/林小仲

 

                             3. 女俘


1975年的秋天,是我在呼盟阿荣旗插队的第四个年头。一天,担任生产队长的我正在张罗着打场,一名负责护秋的社员气喘吁吁跑来告诉我,又抓到一伙偷庄稼的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几名护秋的小伙子神气活现地端着土枪、梭镖,押着一群“俘虏”朝场院走来,走到眼前才看清,被押解的竟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妇女。

秋天的黑土地最迷人,可秋天又是最受累、最操心的季节。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到了成熟的季节,各种威胁也接踵而至。首先是大兴安岭那变幻无常的天气令人生畏,稍不留意,那些果实累累的庄稼就可能被无情的暴风雪所吞没。更让人忧虑的是在那动荡年月里,许多为了生存而闯关东的盲流、饥民到处骚扰,堆在地里的谷垛会被齐刷刷地剪走了谷穗,成片的大豆常被用棍子敲走了豆粒,留下了一堆堆豆壳。

因此,尽管秋收人手那么忙,也不得不抽调大批青壮年劳力护秋。然而狼烟四起,防不胜防。为了护秋,械斗、打架之事时有发生。这次抓到了偷庄稼的贼,况且又是一群女“俘虏”,很快引起我们那个只有二百多口人的小山庄的轰动,大人小孩纷纷围拢来看热闹。那十几名被困在围观、哄闹人群中的“女俘”,犹如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惊恐、绝望。

这十几名“女俘”,年纪小的也就十五六岁,年长的有三十多岁,她们大都穿着东北妇女单色的夹袄,胖瘦高矮不一,互相挤靠在一起,手里大都拎着捆庄稼用的麻绳之类的家什。我望了她们一眼,心里涌起了一种酸楚的感觉,但为了杀一儆百,我还是让护秋的社员带她们到场院里去扒玉米,我指着一大堆被雪压着的玉米说,“什么时候扒完,什么时候放她们走。”同时又面对围观的人群气恼地吼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有什么好看的!”人们摸不清我为什么把火气撒在他们身上,悻悻散去。

天色将午,我忙得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妇女队长匆匆跑来找我:“队长,他们抓来的那伙妇女里,还有一位是你们北京老乡呢!”接着她便将从村里一位娘家与这位女知青同村的大嫂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我。

这是一位与我一样,1968年从北京来的女知青。她所在的青年点,下乡三年就土崩瓦解了,二十几名知青中,有点门路的都远走高飞了,剩下的七八个人中,最可怜的是几位女知青。按照呼盟农村的习俗,妇女结了婚便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做饭、喂猪、养鸡。农村的女孩子嫁人早,在地里和男劳力干一样重活的往往就剩下一伙女知青。她们要忍受更多的难言之苦,有的人落下了终身的疾病,有的人为了活下去,匆匆嫁给了当地人。这次被我们俘获的女知青就属于后者,她与当地人结婚后,与她农村丈夫相处得不好,婆婆又是一个很挑剔的人,她家生活仍很艰难,这次出来偷庄稼也是被生活所迫。

按照妇女队长对她的形容,我记起了她的样子:年纪很轻,高挑的个子,匀称的身材,苍白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忧郁的大眼睛,乱蓬蓬的头发上挂着草叶,浅花格对襟棉袄,两只蓝布套袖。如果没有人说明,已很难在她身上找到北京知青的痕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和北京老乡在这难堪的场面下不期而遇,使我感到凄凉,也不由使我想起与她一起被俘的另外十几名农村妇女,她们也各有一本难念的经。我让妇女队长中午为那群被抓的妇女安排一顿饭,并嘱咐她,饭后好言安抚一下我的北京老乡,然后把她们都放走。

在我下乡的时候,男知青结婚的比较少,找农村姑娘的更少。结婚知青中,干部、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少,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多。图布新公社保国大队六队的北京女知青们,就是因为农活太艰苦,返城无望,才一个个都嫁给了当地农民。没有结婚前,追求她们的那些人家,往往都是投其所好的热情招待,一但踏进了农家门,真正成了农民的媳妇,每天就开始了上有老、下有小,没完没了的家里地里劳作。城里来的知青与落后偏远山村的农民生活习惯差距很大,但没有几年,随着她们一个又一个儿女的降生,胳膊上抱着吃奶的孩子,膝下缠着学步的孩子,一切都变得麻木而无奈。嫁给当地人的女知青,是知青中最不幸的群体,她们忍受着精神苦闷和生活艰辛两付重担,待百万知青返城时,她们又成为被遗忘的角落,即便能够返城,也遇到农村的另一半和子女进城难,就业更难的问题。因此造成家庭破裂,或回到城市沦为贫困户的窘境。苦难的命运沉甸甸的压在这些从北京来的柔弱女子们的肩上。

两年后,我得到确切消息,那位曾因偷庄稼被我们抓过的女知青,因家庭感情不合,生活压力太大,偷偷的喝下一瓶敌敌畏,抛下了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含恨自杀了。我真是不敢相信,她还那么年轻就倒在了北大荒的黑土地上。

至今,这位女知青成为我的“俘虏”时的神情,还常常浮现在我眼前。

 

4. 准备打仗


1971年,惊心动魄的“九·一三”事件发生。党章规定的“接班人”,显赫一时的副统帅林彪竟要谋害毛泽东,叛国出逃,这在中国社会引起了强烈的震动。

那时中苏两国各在边境陈兵百万,剑拔弩张,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局面。中苏边境的乌苏里江爆发了珍宝岛争夺战,大战一触即发。当时对于战争的渴望和兴奋,当数几百万下乡的知青了。我们是看着战争电影长大的一代,也是被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熏陶长大的一代。加之“文革”极左思想影响,许多人都希望能够当兵,拿起枪去解放全世界。

一时间备战的动员,战争的传言都铺天盖地而来。我下乡的黑龙江开始发枪(那时呼盟划归了黑龙江),知青成为基干民兵的主力。“青年点”的墙上挂满了枪,有较新的半自动步枪,也有老掉牙国军留下的七点六二步枪,日军留下的三八大杆步枪,子弹也发了不少,拿着这些枪,拉枪栓瞄准射击感觉着实兴奋了一阵子。事后细想起来,亏得战争没有打响,用这些武器怎么打仗。

当兵穿军装是那个年月男孩子的梦想,我的父母、我的舅舅、姨全都是建国前后的军人。但在阶级斗争的年月,在“文化大革命”的年月,我们的父母全被打入另类,我们这些人只能在农村插队,哪有可能去当兵。我记得小时候,一家人围坐吃饭,席间爸爸问我,长大后想做什么?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想去当兵。妈妈望着我叹口气说,知识分子家的孩子当不了兵。爸爸用眼神阻止妈妈继续说下去。当时我很奇怪,我的父母都是转业军人,我为什么不能去当兵?“文革”开始,我渐渐明白了,知识分子是臭老九。舅舅他们留在了部队,表弟们出身填革命军人,他们15岁就去当兵了。我们的父母从解放军转业到地方,出身要填职员,在那个年月,这个出身怎么去当兵呢?若干年后与一群当兵的军旅朋友相聚,他们认为我有军人情结,问我是不是也当过兵,我自嘲地告诉他们,我这辈子只当过“官”,没当过“兵”,其实准确的说,在那备战的年月我也摸过枪,也有过像当兵人一样拿枪的经历。

黑龙江、内蒙古与苏联有几千公里的边境线,异样的事情也不断发生,尤其是人人自危的阶级斗争年月,更是险象丛生、草木皆兵。有时村后的树林里不知为什么会升起信号弹,大家端着子弹上膛的枪围上去,折腾半宿一无所获。

青年点的房子在村后,这里离村里老乡们的房子有一段距离。一天晚上我们用一支养蚕打鸟的沙子枪打死了老乡的一只鸡。几个人将战利品捡回来,怕老乡发现,用被子挡住窗子遮挡灯光,大家烧水褪毛,开膛破肚收拾完了,用水煮熟了就狼吞虎咽的开吃。不想一个小子刚咬一口就吐了出来,惊叫之中连血带牙吐出,原来鸡是被铁砂枪弹击毙的,鸡身上还留下了许多铁砂,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至今那位知青见到炖鸡还心有余悸。

大的战争没打起来,打仗的故事却是一个又一个发生。那年我们在大兴安岭深山老林的加格达奇修战备路。阿荣旗算一个民兵团,全团光北京知青就有一百多人,他们最积极又最能干。

那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原始森林中松涛阵阵,漫山漫坡的红松和白桦树黑压压一片,更为大兴安岭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宿营地周围山上树林里也时有信号弹升起,大家都相信那是苏修特务所为,但那么多年却没抓到一个放信号弹的苏修特务。

知青中许多人立功心切,纷纷向团部请战要去抓苏修特务。在工地上干了一天活的知青们却精神头大,不睡觉,围在一起打扑克、瞎侃。突然在外面的哨兵高叫,有人放信号弹,呼拉一下住地约一百多知青和民工手持各式武器,其实就是锹、镐、棍棒一类家什,也有几支半自动步枪,向发现信号弹的高地包抄过去。

虽然月明星稀,但毕竟是深夜,树林里更是忽明忽暗,脚下深一步,浅一步,不知道是实战需要还是壮胆,各路兵马呼声不断。大家争先恐后的往山上跑,我想如果有特务也早就吓跑了。

搜索的人群看到几百米外的地方,有一大几小的黑影急速消失在远处的密林中。当大家顺着一种奇怪的尖叫声,围住一棵高大的落叶松,看到树杈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任凭我们怎么叫喊也不理采。我们怕他手中有武器,也不敢贸然爬树去抓他。有的知青说,这苏修特务可能听不懂中国话,有的主张开枪,多数人希望抓活的。有位老乡出主意说把树砍倒了不就抓住它了吗?树下的议论乱成一锅粥。

我们认为砍倒树是个好主意,大家与树保持一定的距离,密切观察着树上那个家伙的动静,由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用大斧子轮流朝大树容易偏倒的方向砍树。随着树下的口子越来越大,树开始摇动,树枝树叶也在哗哗作响,树上那个家伙也在无助的摇晃。十几个知青拥上去推树,大树嘎叭一声轰然倒下,树上的那个家伙也随之掉在地下,十几支手电筒照了上去,被我们围在中间的却是一只比一般狗大不了多少的小黑熊,小黑熊已经被摔晕了。

事后大家分析,那是一头大黑熊带着几只小熊夜里觅食与我们遭遇,这只倒霉的小熊急不择路爬上树被我们活捉,大黑熊带着其余小熊落荒而逃。从此百名知青夜擒苏修特务的故事就不胫而走。

被认作苏修特务的小黑熊被几位北京知青收养,带回养在他们的青年点里。怕它伤人给它系上一条长长的铁链子,具说这只小黑熊非常通人性,老乡进院时,它呲牙咧嘴,连扑带咬很不友好。知青来时,哪怕是外村从没来过这个院的知青来串门,它却表现得温顺友好。

但随着小黑熊日渐长大,它的狩猎本领也越来越高,它用突然袭击的办法捕猎,那些无意到青年点来游逛的老乡们的鸡、鸭、鹅成了它的猎物,捕猎手段高明,有时迅雷不及掩耳,有时装睡卧地伏击,引起了青年点周围农户的义愤。

为了这个“苏修小特务”能更加自由的成长,也为了村子里的安宁,知青们给小黑熊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后,找了一辆带挂斗的拖拉机,十几名知青将小黑熊送到了阿荣旗西北部的森林中,为它解去了索链。就在拖拉机往回行驶时,小黑熊还在后面追赶了一阵,最后大家站在高处,目送这只已长大的小黑熊回归山林,几位女知青忍不住伤心掉下了眼泪。

准备打仗,然而战争没有来。这是中苏两国人民的幸事,也是百万知青的幸事。

 

 


2楼
龙行天下 发表于:2014/4/29 9:50:00

知青女生最悲惨,

嫁给村民更艰难,

还有居然当俘虏,

也有自杀把命残。

3楼
苦辣酸甜 发表于:2014/4/29 14:11:00
    我们兵团也有少数各地的知青,常常到老职工家吃吃喝喝,后来就成了人家的女婿或儿媳妇,他们的命运多数不好。
共3 条记录, 每页显示 10 条, 页签: [1]

京ICP备12025178号 京公网安备11010802011069号
Powered By Dvbbs Version 8.3.0
Processed in .04688 s, 2 que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