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6月15日,终生难忘的日子.
就是这一天的深夜两点.我们背上行装.告别我年迈 ,慈祥的祖母:告别生我养我的父母:告别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告别同窗共读的同学:告别文革期间在工厂一起闹革命的师傅们:告别喝着它的水长大的飞云江. 我们的客车载着我们百十来位的小将们,带着他<她>们的希望,对未来的憧憬,缓缓驶出了家乡----.
泪水摸糊了我的双眼,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有两件事,一直跟随我的记忆到如今.
一是,文革后的69年,在温州地区还很乱.当时的知青办叫"四面向".66年的夏天,他们已送走一批知青赴新疆兵团.三年后,又要送第二批知青赴内蒙兵团.在浙南连火车都不通的小县城里,这件事足以惊动家家户户.为此,四面向决定避开白天,深夜起程,并由解放军护送.那天夜里我们都不睡觉,父母嘱咐了又嘱咐,朋友们告别了又告别.我们要在深夜两点到县剧院集合,哥哥怕我迟到,让我快走.那时,行李全部托运,随身还有三个大包.大包里装的都是家人,朋友送的物品和自个精心挑选的东西.知道旅途中带东西多了不方便,但怎么精简来又精简去,还是不舍得丢下.于是,哥哥背两个包,我背一个包.
当我们一走到大街上时,哇塞,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灯火辉煌,人山人海,一会儿我就被挤入人流中了.走着走着,我和哥哥走散了,再一会儿我的包丢了.此刻,我放声大哭,我心疼那个装满自个挑选的各样带到内蒙的纪念品,照片,同学们送的礼物.那么多心爱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这时,送我的工人师傅朋友们使劲安慰我,终于找到了哥哥.-------
第二件事.临上车前,我们按学校点名,这时,大家惊讶地发现,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在欢送现场,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一问才知道,汽车临时改路线了.亲人们都在原定的南门等我们.这时,大家又哭开了,一片混乱,谁也不肯上车.要和亲人们告别,要再看一眼亲人们.现在想想,这都是人之常情.可在那个被扭曲了的年代,那班官僚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居然怕太乱,怕出事,不让家属们再见孩子们.可南门的亲人们当没见到戴着大红花的客车时,知道上当了,发疯似的往东门赶,多惨啊.----
我们终于在解放军叔叔的维持秩序下,个个哭着上车,告别了飞云江.告别了县城的象征-----龙山塔.也告别了在场送别的父老乡亲.------
事后,我才知道我的爸爸与妈妈,弟弟,妹妹一起,跟着人群往东门跑,在黑夜中,爸爸不慎掉进坑里,当场摔坏了膝盖的半月板,一直卧床不起.-------
写到这儿,我的双眼潮湿了,泪流满面.-------
2006年.6.15.
当年情景再现,我已泪流满面,看到了您的文章,想起了自己的当年......
前面也看到一篇文章,不让亲人送行。但我们支边出发时,当局为了宣传知青响应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支援边疆,动员了全城的人夹道欢送,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场面十分壮观。同样的一件事,都是一个浙江省,截然不同的两种做法。
琴手想必是浙江瑞安支边青年,现在何处?
琴手想必是浙江瑞安支边青年,现在何处?
是的,我现在北京,谢谢你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