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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知青岁月》录-------在冀村插队的日子

1楼
难得糊涂 发表于:2009/3/28 10:31:00

                   在冀村插队的日子
  
  我是商县城关中学高七三级学生。毕业前,学校进行了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动员,城镇户口的同学要下乡插队当农民,农村来的同学要下乡插队当农民,农村来的同学要回乡务农。大家纷纷写申请、表决心,一时学校的院子里贴满了各种颜色的大字报。大家感到激动、新奇,毕竟我们要走向社会了,同时也隐隐感到一些忧虑和失望。
  1974年4月2日,是我们出发的日子。商县东方红广场上红旗招展,高音喇叭插放着《青春献给伟大的党》、《革命青年之歌》等歌曲。商县上山下乡的毕业生每个人胸前佩戴着一朵很大的红花,排列在广场上,加上前来送行的亲友,总共有上千人。商县革命委员会的领导讲了话,又和每个人握手送别。
  我和17名同学一起来到商县龙山公社。县上给每个公社配备了专职管理知青的带队干部,我们的带队干部叫张建民,他同时任公社党委副书记。我们4名同学被安排到冀村大队,我和徐毅杰在第一生产队,两名女同学在第四生产队,4个人组成一个知青小组,徐毅杰任组长。
  当时正值阳春3月,地里的麦苗已成墨绿色,村里的桃花盛开,特别是满坡遍野的野刺梅花,开的有苹果那么大。我们的心情都很好。可是,浪漫的心情只保持了半天。当天晚上我和徐毅杰暂住在房东以前养牛的厦房里,刚一入睡,就被臭虫和跳蚤咬醒了。全身火辣辣地奇痒,而且心情烦躁。特别是跳蚤,它能不停地咬人,一只跳蚤能咬遍全身。想起来用手电照一下,连手电都摸不到。熬到天亮才知道,炕旁边还有一个一丈多深的红薯窖,像井一样,放在枕头旁的手电和书都掉到窖里去了。后来洒了农药,臭虫没了,但跳蚤一直伴我们度过了两年。由于房子陈旧了,每逢下雨就多处漏水。碰上连阴雨连碗都要拿出来接水。后半年我们搬进了生产队用专款给我们盖的新房,好得多了。
  刚下去的时候,国家给我们每月发十块钱的生活费,供应半年的商品粮。我在短期内学会了做家常饭,生活过得还可以。到了秋后,开始吃自己分的粮食,全是粗粮。每天两顿饭,上午是糊汤,下午还是糊汤,没有任何蔬菜和副食。籽吃饱肚子,糊汤锅里还煮了红薯或红薯面团。这样一来,肚子是不饿了,但胃去受不了。每天黄昏的时候,胃里就开始作酸,起初还能受了,到后来只能靠在门框上张着嘴,任翻上来的酸水像一条线似的往处流,第二天又重复这样的生活,队上的乡亲们对我们很好,经常经我们俩端一碗自己做的酸菜。生产队的任恩善队长看到这种情况,让队里的保管员每月借给我们俩每人9斤麦,调剂一下生活。那时放开肚皮吃面我们每个人都能吃1斤多,根本不够吃,只能隔三岔五的吃顿白面解解馋。
  生产队的主要农作物是玉米、小麦、红薯、洋芋,农活也围绕着“三秋”、“三夏”进行,冬天搞农田基本建设。我觉得最累的还是担担子“运动会”。就是按干的活多少记工分,而不是按平常的“底分”记工分。只要公布担每百斤记多少工分,所有的男女劳力都会积极参加,平时出工不出力的现象一扫而空。大家谁也不吭声,不休息,连汗都顾不得抹一把。暗中比较谁的劳力好、担的多。我和徐毅杰也不甘不弱,每次都装满拍实,咬牙往前跑。可我们统一发的笼担有点小,担粪担土只能装一百二三十斤,还不结实,断过两次。回家后感到很累,但还得挑水做饭。
  后来,我们也学做一些技术活,比如在丹江河畔打木桩。就是把3根3米左右长的木椽竖起来,人站在忽忽悠悠的顶端,用20斤左右的板板锤把其中的一根打入河中。每打一下,身体都要随着支架一起下沉。不光要力气,也要掌握好平衡。刚开始有好几次一锤打偏,连人带锤跌入水中,引起一阵哈哈大笑。后来索性打桩时只穿条游泳裤。1975年丹江发大水,为了保护河堤上的防洪材料被盗,我们连续20多天在河堤上巡查。同时在河堤上上工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乐趣,有一次在捞沙的时候,我发现水中翻滚着一片一面白一面绿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只大鳖,追了好远才把它捉上岸。还有一次,我沿着丹江的老堤巡查,岸边是长了几十年的老柳树。在一排树下看见一潭绿水,想着里边有鱼。下去一摸,觉得都是鲶鱼,可都钻到树根盘成的洞里去了。一个人没办法,赶快回去叫来了徐毅杰和邻队的多林庆,抗着镢头和铁锨忙了一下午,光是2尺多长的鲶鱼就抓了20条,把附近的几个知青请来改善了一顿伙食。
  区上在我们队办了一个收猪点,定期要把收购到的肥猪沿公路吆到十几里外的屠宰场去。路上要防止猪逃跑、炸群、天热时还要防止把猪热死,确实有很多讲究。开始时猪不听吆喝就用棍子打,但猪的智力绝对比我想象的高,它们不知用什么方式沟通思想,会同时躺着不走,这时你就是再打它也不动;或者突然各自向几个方向奔跑,我们就得分头去追,追上也没有办法,还得等它休息够了再赶它回来。有一次,我们赶的一群猪冲进路边老乡的一块包谷地,拱坏了人家不少包谷。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猪赶出来。一看闯了祸,赶着猪就跑。没跑出去一里路,就让后边的人群给追上了。4个人和猪群都被带回现场,要求赔产并响炮冲晦气,随身戴的一个帆布包也被“暂扣”。我们几个人连忙陪礼,告诉主人我们身无分文,但猪是生产队的,可能由队上赔偿。说了不少好庆,写了认赔粮食的欠条,并以经常要从人家门口过作为担保,才被放行。但队上根本不会认这笔帐的。吓得我好长时间要从那里经过时都要绕行丹江河滩。后来一位戴着“历史反革命”帽子的老人教我们唱一种民间流传的吆猪号子,抑扬顿挫,赶猪的人也显得悠闲自得,加上适当的休息,猪就好赶的多了。一些脏活、累活也难不住我们。比如清理沤粪池,农村的粪池大约有两三米深,清理到底部时要沿着木梯下去,死鸡、死猪都沤在里边,恶臭难闻。夏天还有成团的蚊子,呼吸都感到困难。一锨粪足有20斤重,要一下甩出池子。一次只能下去两个人,最多干七八分钟就得换人,我们也不干示弱,和其他男劳力一起干。
  全公社就我们一个大队是武装民兵连,当时,我还不满18岁,见了枪很喜欢。拿了从其他知青那里要来的子弹,借了一杆步枪,在村里追着打野鸽子。中间碰到一名回家休假的干部,制止并警告我,枪和子弹的口径不相配,击发要出大事的,何况持枪在村里乱转也太危险。我听了不以为然,认为是在诈我。翻过身对空放了一枪,枪声特别大,震的耳朵直鸣。仔细一看,枪炸了,枪膛和枪托上的一块木头飞的不知去向,我呆了。闻声赶来的民兵连长给我擦脸时,才知道脸上被飞起的铜粉划的直流血。枪是彻底报废了,由于是知识青年,上级也没给处分,商洛军分区将此事做了通报。听内行讲,多亏枪是举起来打的,否则象这样的事故一般都会造成重伤。还有一次,徐毅杰在房子里玩冲锋枪,走火打穿了我们的屋顶,本来就漏雨的房子漏的更厉害了。后来,我们都参加了民兵训练,射击取得了优秀成绩,徐毅杰投弹达到了50多米,代表民兵连参加了公社组织的投弹比赛。连里也给我们配了枪。我还参辑民兵小分队,经常参加维持大队和公社的治安活动。当时区上才有派出所,警力也不多,地方的治安基本上由民兵小分队负责。公社办了一个学习班,强制劳动,交待问题。1974上冬天,我曾冒着大雪,背着冲锋枪进山追一个逃离学习班的人。当时一些做法虽然有些过左,从现在看也有些违法,但如偷盗、赌博、枪劫等治安案件却极少发生。
  上世纪七十年代农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但我们和队上的一群回乡青年却很活跃,大队的团支部也经常组织活动,唱一些歌曲。如《革命青年志在四方》、《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我爱呼伦贝尔大草原》等,还搞了几次文艺演出,我俩还省钱各买一个口琴,在工余时自吹自唱。遇到下雨天歇工就下下象棋。最高兴的是十天一次的全公社知青的集中学习,大家可以不出力气,工分照记。同学们互相交谈自己的生活和学习,嘻嘻哈哈,格外亲热。一年以后,带队干部张建民期满回了原单位,我们还开了欢送会并照相留念。新业的带队干部叫刘德静,是个阿姨,不光从生活上关心我们,还组织了以知识青年为主的公社文艺宣传队,请卫校的音乐老师来教我们,排好后到各队演出。县知青办还组织了知青文艺汇演,其中西涧公社知青自编自演的节目给大家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县知青办的王高武、常玉珍也经常下乡,检查各地的知青工作。
  还有一件难过的事民表发生在我们公社刘河大队。据当地农民讲,队上给知青准备的临时住房,里边曾经连续吊死过人,没有人敢去住那间屋子。那时大家正是血气方刚,根本不理会一些迷信的说法,杨小民等两名知青就住了进去。可就在两上多月以后,传来了杨小民上吊自杀的消息。我们听了都感到不解,强烈要求上级查清事实,惩办责任者。县上也成立了专案组进行了调查,结果没有发现酿成事件的直接原因。只是出事前几天为几根柴火和队上的干部发生了很小的一次争执,也没有打骂现象。死者家属和我们都觉得有些不能接受。随着时间的推移,联想到杨小民平时沉默寡言的性格,我想此事也可能是那个年代下乡知青对现实生活感到不满,对前途失去信心的一种思想反映吧!杨小民的事情过去不久,上级又从别的地方给刘河大队调来一名知青,也是我们学校的同学,长得五大三粗,仍住到杨小民住过的屋子里。我们经常和他开玩笑,让他别当了替身。他也笑着说:“老子才不怕这些怪事哩!”后来我们都参加了工作,和他失去了联系。好几年后,当年的朋友告诉我,这位同学死了,是自杀的,当时只是引起我的叹息,过后突然想起插队时候的事情,觉得很惊讶,有些事情还真是巧合。后来,我和不少同学学会了抽烟喝酒,我们开始冷静地面对现实生活和劳动,不自觉的融入了农民的队伍。但思想也进一步成熟,意志也更加坚强。
  1975年12月,我被招工离开了龙山公社冀村大队。工作30多年来,我走了许多地方,也遇到不少困难,但想起插队时候的生活,心中就涌上来一股勇气、信心和力量。知青时候的经历成了我的一笔精神财富,在我的心中得到了升华。我经常思念那片魂绕梦牵的土地。虽然和徐毅杰回去看这,村里变化很大,已不见当年的痕迹。但它在我心中是永恒的。因为那里有我们年轻时的一段岁月,有我们的歌。

 

2楼
槐乡 发表于:2009/3/28 17:18:00

知青时候的经历成了我的一笔精神财富,在我的心中得到了升华。我经常思念那片魂绕梦牵的土地。感动!感慨!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3楼
龙行天下 发表于:2009/3/29 10:44:00
插队有苦也有甜,
人生乐趣在其间,
只要经过此锻炼,
就能度过万般难。
4楼
内蒙五原 发表于:2009/4/16 19:17:00
已不见当年的痕迹。但它在我心中是永恒的。因为那里有我们年轻时的一段岁月,有我们的歌。
5楼
莫旗知青 发表于:2009/4/17 9:43:00
    “知青时候的经历成了我的一笔精神财富,在我的心中得到了升华。我经常思念那片魂绕梦牵的土地。虽然和徐毅杰回去看这,村里变化很大,已不见当年的痕迹。但它在我心中是永恒的。因为那里有我们年轻时的一段岁月,有我们的歌。”
     朴实的知青感情!
6楼
龙行天下 发表于:2009/4/17 10:20:00
永恒的记忆!
真实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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