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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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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原创]知 青 算 什 么 ? ?

1楼
回首 发表于:2009/6/27 23:28:00
  到了昆山,小军开车接我们去他父母那里,一边和我闲聊着,忽然他把话题一转,“干大(干爹),你下放时打过架吗?”并狡诈地笑笑。“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你看干大,老头一个还打什么架?”“我只是问问吧,你哪是现在打架。”哈哈,我大笑了“我不是夸我自已,你回去到生产队问问,都说我是个阿弥陀佛,见人先笑,哪会和人打架呢?”小军嘿嘿笑着转头对坐在后座的我老婆“干妈,你看干大多好呀。”我马上说“你给我好好的开车,别回头,我们命可都交在你的手上。” 小军的媳妇插嘴:“我就看干大是不会打架的样子。”
  小军的话把我封存了三十多年的记忆又打开了,说来打人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从现在来说只是一个愚昧的举动,所以,一直想把这样的事埋进心里的深处不想再提起,可现在让小军又揭了出来,说明我想忘了也不行,我们走过每一步,农村的乡亲们是永远记住的。
  刚刚下去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搞好关系,什么事都忍声吞气的,六七年时间就糊里糊涂的过去了,人也变的麻木,干活也不再是那么的用心,跟着贫下中农也学会只是懒散性的干着活,早没了所谓广阔天地的激情,只有消沉地日出日落地度日。也不再是那么的懦弱,可内心中充満了失望和沮丧,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没有任何的选择,只有遥遥无期的再教育和世界观的改造。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人家只会说这是个插队落伍的,语言中満含着贬意,这么大了还靠着父母吃,能让人看得顺眼吗?也只有自已的父母才是儿女的希望,他们一直在为自已的孩子忧愁着,但一种无奈的大形势只能让他们多了点银发。
“是的,我是打架了,这不叫打架,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并不后悔用这样原始的方法去解决问题,你们年青人总是对打架感兴趣,但这和打架是两个概念,我也不想打,可那时我也年青,火气大也就克制不住了,谁叫他们说我们是来改造的,只能打,只可惜没有狠狠地打,哈哈。”
我在车上毫无顾忌地说起打贫下中农的事。
一  看鸡
  早稻熟了,不用多时就能收割,生产队也多一个看鸡的活儿。在农村每家每户都养几只鸡,平时就靠几只母鸡生蛋,能换上日常用的油、盐、点灯的煤油等度日,鸡就是社员们生活的希望。看鸡就是绕着生产队的地,看赶偷吃还没收割稻粒的鸡,相比之下是件很轻松的活儿,但也是一个得罪人的事。谁都想让自已的鸡多吃些集体的稻,多生点蛋,多换点油盐甚至香烟,谁也不想让自家的鸡给人赶得満地乱飞结果是受了惊吓,少生了蛋。我们去以后,生产队就把这个得罪人的活儿交给我们去做,但我一直拒绝做,所以,那么多年下来,我从没看过一天鸡。先是沈和华俩人轮着,后来沈去安石化了,就华一个人来干,但我却倒霉了,本来我们是轮着烧饭,他去看鸡,就得起早摸黑的在整个生产队的地盘转,吃饭也得捧着饭碗盯着田里是否有鸡在偷吃,所以,我只能天天烧饭。
  中午,我把饭煮好,倚在门口,等着华回来吃饭。在不远处传来了华和人家吵架的声音,这已经常见而不怪了,我只是用双手卷成筒大声喊“吃饭了,不要吵啦,肚子饿得吃不住了。”
  只见华舞动着根赶鸡用的竹杆,吵的兴正浓,和他吵的是邻队的复员军人伦春,比我们大有六七岁,趁着中午吃饭的间隙挑着半担大粪去浇自留地的菜,看见华赶了他家的鸡,当然心中不舒服,和华对吵起来。
  我们才下来时,伦春没事也来我们房里唠叨,因为,他当兵曾到过上海,对一个到县城去一回就觉得是大事的地方,那可是个了不起的资本,也算见过大市面。时间长了,也不怎么的来往,虽然是两个生产队,但都生活在一个大庄子,平时也常常听到他那粗哑的嗓门,在他的生产队,他也算得上是一个惹不起的硬茬头。
  这回和华干上了,华刚下来时还没发育,虽然几年过去了,还是长得瘦小,但平时嘴不饶人,有点小孩子气。看他俩站在大太阳下一个肩上担着大粪,一个手中舞着竹杆,没完没了地你来我往相隔在二十米之间谁也不饶谁地打着嘴仗。见他俩没息战意思,虽不会去帮忙,但也要把华拉回来,不就为了几只鸡吗?慢慢地走近才听出个头绪,什么改造什么教育,他们已不为什么鸡在吵。华见我走近后,満怀委屈对我诉说:“他说我们是来改造的。”我一听火就从心中冒出来“他是那么说的吗?他*的你就只会嘴硬,就这么让他说了?”一把从华手中把那根比母指稍粗点一米多长的竹杆夺来,指着伦春“你是这样说的?”“我说了,你又怎样?”见他还是那么地说,我当然什么话也不想再多啰嗦。“我叫你说。”拿着竹杆朝他奔去。这时,我队的队长早已站在丁字路口,拦住去路,我朝他一瞪眼。“不用你来管,我倒要他看看那么的说我们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过来,他还从没看到我那么的暴跳如雷,知道要拦也困难,来抢我手中的竹杆,“小余,你这样不行,要犯错误的。”“妈的,我们已经是改造份子了,还怕犯什么错误,今天你也听见了,不说清楚决不饶他,竹杆你拿去吧。”放了竹杆冲到伦春面前,先把他肩上的那半担粪推下来,全都倒在了两边的田里,好几年这两块地方的水稻长得挺茂盛的。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挥拳向他脸上砸去,给队长从后面上来挡一下,拳头落在伦春的肩上。当再要挥第二拳时,队长已站在我俩的中间,双手已拉我抓伦春衣领的手。“你放开,不能打人。”伦春给我那么的一来,平时那种的硬茬头和刚才的霸气全没了,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出来。“怎么?现在怎么不说了?告诉你,你再胡说八道就和你没完,别以为我们下放学生是好惹的。”顺带地把他向后一推放开了手。
  队长见我放手后,一边推着我一边说“回家去吃饭。”“都是你,叫我们学生看鸡,你看这不是得罪人的事。”这时,来了不少看热闹的社员,伦春知道不会有事了,但他平时的那种硬茬头在面子上是挂不住了,为能在众人前挣回颜面,脑筋又给搭住了“你们学生有什么了不起?你们好好的还下放?你们不就是来改造思想的,还想来干什么?”本来已平下的气,听他在我身后还那么说,我猛地转过身向他扑去,队长正好在我的右侧,见我转身,我快他更快拦腰抱住我,我双手拼命地去掰他手,一边对着伦春大吼“今天就叫你看看什么叫学生了不起。”一边挣扎地用脚向他踢去,尽管伦春向后退还是用脚尖碰到了他的膝盖。“你伦春还是人吗?你没见到他们下来时还是个伢子(小孩),他们有什么错误可犯。”队长也急了,涨红着脸又要抱住我,向他急叫“妈个X,这么多年来你没看见他们怎么干活的,你眼睛生到哪去了?要不是他们听毛主席的话,哪要遭这么大的罪?你还不去干你妈个X事去。”这时,伦春才怏怏地拾起翻在田里空了的粪桶放在扁担两头灰溜溜地走了。“你记住!你在你生产队没人敢惹你,在我们这里门都没,不要给我再碰到。”我看着他的走,又被抱着无奈不了他,也只能这么叫着,不过他知道我会找上他的。
  回到房里,屋里挤满了生产队的社员,七嘴八舌地骂着伦春,有说他当兵当到屁眼里去了,有说他这回硬茬头硬不动了,也有的说队长干嘛拉的那么紧,不如趁这个机会刹刹他的威风。虽然刚才火气难消,听得社员们的说,心中也好受了不少。从内心说我们生产队里的社员们确实对我们是关怀无比,才来时,也有对我们排斥的意想,因为,我们这个生产队在整个大队中是最穷的之一,我们大队的穷又是在公社里也算是挂号的。所以,我们去了对他们来说是个累赘,本来就是个田少人多的队,每年收上来的粮食还不够吃,又平白故的多了几个人,难怪有想法,可多年下来也不再把我们当外人,我们也融合进他们的中间去了。
“今天这个事都是你惹的事,你要赔偿。”我对队长说。“你又在胡说什么?”“我没胡说,你不让华看鸡,那就不会吵架,还有你不拉着我,我今天就能好好地教训他,问他,我们怎么叫改造,别的话我们不说,你要请我喝酒。”我知道队长一直好喝几口。“着,着(行,行)”
没一会队长来了,拎了盐水瓶装的一瓶白酒,用手帕包着四五个鸡蛋,外带了一碗烧熟了的小鱼干。我和他俩一会儿就把酒干没了,酒虽然是另打的,但能喝上酒也是件快乐的事,可心中总不是个滋味,我们怎么啦?平时学习就是要我们改造非无产阶级世界观,接受再教育,批判变相劳改论,知青倒底是什么?心中在流泪,只能默默地祈祷苦海会有边的。
  一直睡到晚上,伦春的奶门(老婆)来给我赔不是了,我也忘了怎么回答的,反正后来碰到,他总是低着头过去,我也不会去搭理他。
   (在生产队里的那些琐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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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回首 发表于:2009/6/27 23:29:00
到了小军父母的住处,菜都烧好摆放在桌上,小军下午有事要开车,不能喝酒,我和他父亲小马两个一人一口对着喝,酒多了话也多了,又开始说了起来。
二 抽 水
  早稻收割完,晚稻秧也都插完了,忙过双抢,人也累极了,想好好休息几天。还在睡梦中,队长来把我喊醒,要我去准备一下,到后台(庄子后面的田)负责抽水去。
  “这行吗?后台只有大堰有水可抽,大堰水是小庄生产队的。”我一面揉着眼睛问着。
  “我们说好了,你就放心去,你这个死脑筋的不说好能去抽吗?我已叫人把柴油机抬过去了,你去安装开始出水再回来吃早饭。”
  因为,我们是贫困队,上面拨下来一台半价手扶拖拉机和小庄队共用,本来不是我开,可公社‘五七’办负责干部特地到生产队点名要我去学习,就这样我开上了手扶拖拉机。抽水用拖拉机上的柴油机带动潜水泵,当然要我去守着。
  我在安装时,队长叫人扛来张凉床(八十分宽,二米长全用竹制的),在床的四脚绑竖竹杆搭了个凉棚,又从家里拿来只热水瓶,还帮我泡好茶。
“今天就好好给我在这里呆着,不能走开。”“不行,我中午吃饭怎么办?”-
“没事,反正不会叫你饿着就是。”“呵呵,那你中午搞点酒来慰劳慰劳我。”“着,着(行),你听着,没有我叫你停下,谁叫你停都不要听。”“行了,行了,你走吧,我知道的。”队长肩上扛着把铁锹悠晃悠晃地看水去了。
  尽管太阳火辣辣的,但躺在有个棚的凉床上,还有点微风也不觉得热,就是柴油机的‘突,突’声让人听了有点烦。
  中午,果然队长叫他儿子拎只篮子送酒菜来了,有豆干,有几块咸鹅和咸肉及炒葫芦,还有些小鱼干,用盐水瓶装的半瓶白酒“我‘大’(爹)说酒就这么一点。”实际上我早就明白队长的意思(是我要想法多抽点水)“够了,够了,菜也不少,你‘大’够意思。”一个人在田埂上听着‘突,突’声,喝着酒也倒别有风味。
  酒喝完了,给油箱加满油,尽管‘突,突’声烦人,但还是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太阳已偏西还有二丈多高。这时,小庄的队长来了“小余,差不多了吧?”我忙掏出香烟“来,队长,这回可太谢谢你们了,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大家都是邻队,互相帮助也是应当的,我们也有求你们时候,再说这拖拉机是二个队共用的,我们关系更上一层楼了。这拖拉机开了那么长时间会不会坏呀?也该息息了吧。”“哈哈,队长呀,没事的,这不是我吹的,这里远近说技术谁能和我比,除了李师傅。”实际我心里明白,一天下来,大堰的水位已下去快一尺了,他们尽管面子上答应,心里还是疼极了。
  小庄的队长没说什么就走了,他还没走到大堰的坝口,从小庄那里来了十几个人,就是说他们队里的劳力基本都来了,由于我们共用一台拖拉机,我也常去他们队,也和其中不少人都熟悉。
  看他们都有点气冲冲的样子,到了跟前,有几个平时我们还能说说笑笑的,我赶紧掏出香烟递上去,可被走在最前面的‘大张’用手挡开,二话不说伸手要去关柴油机的油门,我比他更快,用手挡在他前面。刚才我递香烟让他那么的一挡,让我尴尬极了,也把我犟脾气吊了起来,你要关我就非不让你关,把他已碰到油门的手一拍。“今天,除了我们队长来说关,谁都别想叫这机子停下来。”‘大张’见我这样说,瞪眼看着我。“你就是把它关了,我还是会起动的。”我心里在想,平时我们还是可以的,刚才,我发香烟,一点面子也不给,你倔我比你更倔。“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来关?”
  俩人面对面的僵持着,只听柴油机‘突,突’声像泄了气一样地停下来,回头看是我邻居也是我们的队付‘文子’把柴油机关了。本来二个队都有亲戚关系,他怕我和他们真干上了两面都不好交代“小余,行了,水差不多够了,收拾下,收工吧。谢谢你们了,这次帮了我们大忙。”拿起我放在凉床上的香烟挨个的发着。
  我知道有台阶下了,又何必再搞得很紧张的,顺势坐在凉床上。不知谁推我一下“摇手柄(起动柴油机用的手柄)被‘小刘子’拿去了。”我见他已跑了十几米远“‘文子’你看,他把家伙拿去了。”“‘小刘子’你拿这干什?给我拿回来。”‘文子’边发着香烟边对着‘小刘子’大喊,‘小刘子’头也不回地朝前走。本来也无所谓,你拿去了也不怕你不拿回来,反正也不抽水了,可这是我管辖的事,你哪能随便拿去,这样我可一点面子没了,我快步地跑去“你给我停下来,把东西放下。”‘小刘子’见我追来,也不再跑了,停下来看着我,也没想把摇手柄给我的意思,我也明白他想和我挣个面子。因为,我们年龄相仿,但我和他并不太熟,后来,才知道在生产队也喜欢吵吵闹闹的一类。
  “你拿它,它惹着你了?”我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摇手柄,转身就走。“你帅什么帅(神气什么),不就是个下放学生,来农村改造的。”我听到这话,刚转身一半,整个身子给凝住了,血直往头上涌,毫不犹豫地回转过去,抡起左手朝他右脸颊掴去,顿时他脸上出现了我在掴他脸上的手指印,只见他手捂着脸,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我一边向后退。“你再敢说一句,我今天就砸死你。”我右手举着摇手柄。我们算什么?是来改造的??气头上的我,已让我豁出去了。他决没想到我出手那么快,似乎他看到我无比狰狞的脸,转身就跑,边跑边还不忘“妈了个X,你们就是来改造的,还嘘什么?”我就像个白痴样手举着摇手柄呆站在那里,当他骂的余音传来我才回过神,把手中的摇手柄向他掷去,砸在了他的小腿肚上,打了个踉跄直跑也没停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看着他跑远了,也懒的去追,慢条斯理地过去拣摇手柄,身后这才传来“你怎么可以打人?”对我来说这种喊声已经没什么用了,拣了摇手柄看也不看这些人,径直走到柴油机边开始卸机器。
  没多一会,大队书记就来了,也可能是正好路过,被找来的,否则也不会来得那么快。大队书记不再是那个一摆一摆的费书记,因为肝硬化已去世。新的书记也算是个老书记了,四清下台干部,一直在轧米铺里做事,平时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只是他复职了,我们才来往少了些。我心中在想,小庄队晚上一顿酒菜招待是跑不掉了。
  书记并没来找我,后来听说书记把‘小刘子’一顿臭骂。十几年以后我回去看看时,在书记的堂弟(原负责知青工作的公社干部)家里碰到了老书记,我喊他,他呆呆地看着我,问他的堂弟“这是谁呀?”我真的崩溃了。
  (在生产队里的那些琐碎事) <!--v:3.2-->
3楼
回首 发表于:2009/6/27 23:31:00
第二天傍晚,徐轮很远看见我,就喊:“晚上到我家来吃饭,我先回去,你一会就来。”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了。
  徐轮原是镇上的闲散人员,平时靠打另工生活,已有一子一女,由于家庭出身不好,全家都被下放到小庄生产队。因为,以前打另工时接触过柴油机,所以,我们两个队共同用的拖拉机小庄队由他负责,我们俩都有着下放的共同命运,一台小小的手扶拖拉机让我们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虽然他下放到小庄生产队,由于离家不远,每天镇上,乡下来回跑着的出工。当我到他家时,早就在等着我,菜虽说不上丰盛,但有酒喝就行。徐轮二口一喝脸就通红,喝不多,所以基本就我一人喝“伙计呀,这回你让我长见识了,想不到平时看你文文静静的,出手竟是那么的快和狠,这回是把他打蔫了。”我只是独酌静静地听他说“今天,队里都在话败他(嘲笑),一句都不吭声,平时早就要跳起来了。”“平时对你怎么样?”“对我也倒不敢怎样,有时不开胃(不高兴)也会鸡巴拉撒的(指桑骂槐),反正我也不喻(理)他。”“看来我是没打错人。” “喝酒,喝酒,昨天也等于为我出了口气。”“哈哈,那我就多喝些。”
  “昨天,你们一打水,队里就吵翻了,说队长不该答应。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看你守着,说好了要得罪人一起来得罪,都来了。没想到这个‘小刘子’碰到你的手上,平时也不日人(人缘不好)打了也白打,没人帮他。”
  说到这里,我转问小马“现在你们那里还那么的吵闹吗?”
“什么呀,那时人太穷,所以,处处斤斤计较,现在生活都好了,谁还为那些马X的小事闹。不丢人吗?”我借着酒意,对小马竖起拇指“高,高,你说的简单明了,比那个与天斗的理论高明多了。”
三 老蔡
  老蔡,是镇上供销社里的会计,文革了,因为,他是地主,不配吃商品粮,全家统统下放到我们生产队,一个儿子二个女儿。二个女儿,我们下去一二年后陆续的出嫁了,儿子也在生产队盖了二间草屋成了家。他还是每天起早摸黑镇上,乡下来回跑着出工。他对任何人总是敬而远之,据说他是解放前的高中生,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只有到春节了,他才有用,因为家家户户都要贴门联,请他写对联。
  生产队晚上要打场,晚稻由于人工脱粒,很难干净,白天将脱过的稻草暴晒后,晚上用牛拖着碌碡在上面滚,把还留着的压下来。
  老蔡和华不知为什么吵起来了“你下放,我也下放,我们都是一样的。”“什么?我们是毛主席叫我们来的,你说我们和你一样就是攻击上山下乡。”我过去一把拉着华“你吼什么吼?”华把手一摔“你没听见他说什么吗?”“听见了又咋了?叫你别说就别说了。”华原以为我上去会帮他腔,见我这样说,对着我“不要你管。”“好,好,你能,那你去吵个天翻地覆吧。”
  我活也不干了,工分,生产队给多少就多少,回到屋里,搬只小板橙坐在门口,抽着烟,脑子里一片混乱。没一会,大老来了(大老,我在‘我明白了一些事’中说到过),从家里也搬来个板橙坐在我边上“今怎么?心情不好?大家都以为你要跳起来,没想你默默地走了。”我掏出支香烟,递给了大老“他说得没错,他是下放,我们也是下放,他是下放地主,我们是下放学生。大老,你说说,下放这二个字有区别吗?不管怎样,下放只有了犯忌才会产生。他是地主,我们是学生。地主和学生是二个迥然不同的概念,但我们却是背负着共同的二个字‘下放’。他被剥夺了当会计且全家吃商品粮的权利,我们被剥夺了升学和吃商品粮的权利。所以,我们都是在一种外力下,来的。”说完,我对着黑暗的星空再也不说话了。当初,怀着一种激情来了,现在才知道吃商品粮是怎么回事。大老,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余,我没看错你,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真的不该来这里,但不来也不行。唉!”“大老,华的父亲去得早,人还小,还不怎么的懂事,怪不了他。”“知道,不多说了。”
  秋收过后,大队营长来找我了,特地把我拉到没人处,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上回华和蔡吵了。”我总觉问的有点怪异,也只随口说:“嘿嘿,生产队吵架事,天天有,谁去管它马X的事。”“哦,不过我听说了,你也在场,你只是没说话。” “是哪一次呀,我早就记不得了。”这时,我有点警觉,大队营长不是来打听新闻的,总有点事的。“就是,那次生产队晚上打场,蔡为了干活的事和华吵起来,蔡说他下放和你们是一样的,你听见了吗?”“我只是看见他俩在吵,也不知为什么在吵,场还没打完,我就回去睡觉,累了。”
  “余,你可要说实话,特别你们是下放学生,觉悟都是比较高的,你看,华就能和地主作斗争。”营长见我在打哈哈,脸严肃起来。“书记呀!”以前他是大队书记,后来不知怎么的当营长了,反正叫大点没会错。“我听说了,我肯定要揭发,这是对我们下放学生的侮蔑,我们是毛主席叫来的,他地主怎能和我们相比,但我没听到,也不能点着灯说瞎话。”来了那么多年,尽管他们是当干部的,早就不像才来时看到战战兢兢的,反正能和他们糊就糊吧。
  后来才知道,下放运动已有不少年了,县里要打击一些对下放不满的言和行,抓些典型,老蔡正好撞到枪口上了,老蔡被抓进去了。营长在生产队长的会上表扬了华,立场坚定,爱憎分明。也不点名地说,有的学生明明听到了还说没听到,丧失立场等等。当然,明白人都知道他是说我。
  当人把话传给我,我只是一笑了之。蔡在生产队对人总是敬而远之,只是想千方百计地逃避是非,但还是没有逃脱劫难。我看见他,就想起父亲,他们活的真不容易呀,我更不会落井下石了。
  县里为打击下放户的不满,把有问题的人先抓了说是办学习班,再从各公社抽调人员,组成了一个宣传毛泽东思想小分队,华也被调去了。
  学习了一段时间,小分队开始巡回演出了。当然,那些被抓的人是靶子,老蔡在里面,秦明也在里面(我的‘现行反革命知青’写他)。每个公社都走了个遍,前后折腾了一个半月,华回来了,又过了半个多月老蔡也回来了,可秦明是现行反革命,去坐牢了。
  十几年以后,大概是一九八八年,我回去看看一起生活了八九年的乡亲,老蔡官复原职,又去当供销社的会计了。据乡亲们说,他回去后,对生产队的人不理不睬的,是的,他终于解放了,也不用对任何人敬而远之了。我上街,路过供销社,只是好奇地想探看一下,见不太亮的店堂里的写字桌坐着个人像老蔡,他正好抬头,看见我站在门口,对着凝视了一会。我想他也同样是不会理我的,我走我的,他追上来了“是余吗?”我回过身去,他一把握住我手“什么时候来的,刚才里面看不清,好像是你,走,到我家去,中午在我家吃饭。”尽管他是真诚热情的,我还是回拒了。
  几十年过去了,经历过这段历史的人们,有的人已到另外世界去了,留着有人也可说是离老态龙钟不远了,还没弄清楚文革中所产生的知青算什么??至少我没有,可能我笨。
  (在生产队里的那些琐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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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无声 发表于:2009/6/28 0:17:00
 一 个二十多岁的人,没有任何的选择,只有遥遥无期的再教育和世界观的改造。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人家只会说这是个插队落伍的,语言中満含着贬意,这么大了还 靠着父母吃,能让人看得顺眼吗?也只有自已的父母才是儿女的希望,他们一直在为自已的孩子忧愁着,但一种无奈的大形势只能让他们多了点银发。

楼主写的好文章, 是写自己吗? 文中说
"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看来是回乡知青.我们不太熟悉回乡知青, 他们也住青年点吗? 不住在家里吗? 还是与城市知青分在一起住? 如不回家里住而是分到别的公社大队和知青一起单住, 那就和城市知青无异了. 不知回乡知青是否和城市知青一样有被招工进城和被推荐上学的同等机会?
5楼
无声 发表于:2009/6/28 0:36:00
从楼主的文章看到下乡地点昆山,特介绍如下:

  昆山地处中国经济最发达的长江三角洲,是上海经济圈中一个重要的新兴工商城市,历史悠久,物产丰饶,素有“江南鱼米之乡”美称。



  昆山位于东经120°48′21″~121°09′04″、北纬31°06′ 34 ″~31°32′36″,处江苏省东南部、上海与苏州之间。北至东北与常熟、太仓两市相连,南至东南与上海嘉定、青浦两区接壤,西与吴江、苏州交界。东西 最大直线距离33公里,南北48公里,总面积927.68平方公里,其中水域面积占23.1%。


昆山市域面积927.68平方公里,户籍总人口68万,下辖1个国家级开发区、3个省级开发区和10个镇。





历史变迁

    新石器时期,昆山地方已有人类活动。
   
   
夏、商时期,地属扬州。
   
   
周时地称娄邑(见载于清代《昆山县志》),属吴国。
   
   
战国吴王夫差二十三年(前473年),越灭吴,地属越国。楚威王(前339-329年)灭越,地属楚国。
   
   
秦置娄县,属会稽郡。

    西汉高祖六年(前201年),娄县属荆国。高祖十一年(前196年),荆国除,娄县属会稽郡。高祖十二年(前195年),立刘濞为吴王,治荆国旧地,娄县属吴国。景帝四年(前153年),吴国废,立刘非为江都王,治吴国旧地,娄县属江都国(见《汉书》、《史记》、《晋书》)。武帝元狩二年(前121年),江都国废,娄县属会稽郡。王莽始建国年间(公元9-13年),娄县更名娄治,属会稽郡。
   
   
东汉建武十一年(35年),复名娄县,仍属会稽郡。永建四年(129年),分会稽郡置吴郡,娄县属吴郡。
   
   
三国、晋、宋、南齐、娄县属吴郡。
   
   
梁天临六年(507年),分娄县置信义县,属信义郡。大同初(535-536年),分信义县置昆山县。
   
   
陈时昆山属吴郡。
   
   
隋开皇九年(589年),撤昆山县(撤县后地属苏州)。开皇十八年(598年),复置昆山县,属苏州。大业元年(605年),苏州改为吴州;大业三年(607年),吴州改为吴郡,昆山均为属县。
   
   
唐武德四年(621年),吴郡改为苏州;天宝元年(742年),苏州复为吴郡;乾元元年(758年),复改吴郡为苏州,昆山均为属县。
   
   
五代后梁开平元年(907年),封钱镠为吴越王,昆山属吴越国苏州。
   
   
后唐同光二年(924年),吴越置中吴军治苏州,昆山属苏州。
   
   
北宋太平兴国三年(978年),吴越国除,改苏州为平江军,昆山属平江军。政和三年(1113年),升平江军为平江府,昆山属平江府。
   
   
元至元十三年(1276年),升平江府为平江路,昆山属平江路。元贞元年(1295年),升昆山县为昆山州,仍属平江路。至正十六年(1356年),张士诚取平江路,改称隆平府,昆山县属隆平府。次年,张士诚降元,隆平府复为平江路,昆山州属平江路。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平江路改为苏州府,昆山州属苏州府。
   
   
明洪武二年(1369年),降昆山州为县,仍属苏州府。
   
   
清雍正二年(1724年),分昆山县置新阳县,两县同城分治。咸丰十年(1860年)四月,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部将江南文将帅李文炳取昆山、新阳两县,改昆山名昆珊,两县同属太平天国苏福省。同治二年(1864年)四月,太平军退走,复名昆山,与新阳县同属苏州府。
   
   
中华民国元年(1912年),昆山、新阳两县合并,仍名昆山县,属江苏省上海道。民国36月,省改设5道,昆山属苏常道。民国16年废道,直属江苏省。民国22年,省设13个行政督察区,昆山属第三区行政督察专员公署。同年12月,省改设9个行政督察区,昆山属无锡区督察专员公署。民国249月,省改设10个行政督察区,昆山属第二区行政督察专员公署。民国261115,日军占领昆山。次年5月,直属日伪江苏省政府。民国293月,汪伪国民政府在南京成立,昆山直属伪江苏省政府。民国348月,抗日战争胜利,伪政府倒台。9月,昆山属江苏省江南行署。10月,省撤江南行署,建第二区行政督察专员公署,昆山为属县。民国374月,省改设9个行政督察区,昆山隶属不变。
   
    1949年5月13昆山解放,属华东军政委员会苏南苏州行政区专员专署。1950年10月14,苏南苏州行政区专员公署改称苏南人民行政公署苏州专员公署,昆山属苏州专员公署。1953年1月1,江苏省人民政府成立,昆山属江苏省苏州专员公署。1968年3月26,苏州专员公署改称苏州专区革命委员会,1971年4月13更名苏州地区革命委员会,1978
7月改为苏州地区行政公署,昆山均为属县。1983118,经国务院批准江苏省实行市管县新体制,31撤苏州地区行政公署,昆山属苏州市。1989年昆山撤县建市迄今。



国民经济保持平稳较快增长。2008年地区生产总值突破1500亿,达1500.26亿元,按可比价计算,比上年增长15.0%。产业结构不断优化,二、三产业共同推动经济增长的格局进一步巩固。全年完成第一产业增加值12.37亿元,比上年增长2.2%;第二产业增加值978.81亿元,增长14.1%;第三产业增加值509.08亿元,增长17.2%,服务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到33.9%,比上年提高1个百分点。按常住人口计算的人均地区生产总值达120882元(按现行汇率折17687美元)。在台湾电电公会2008年祖国大陆环境与风险调查中,综合实力位居第二。成为全国18个改革开放典型地区之一。荣膺影响中国改革十大创新城市。

财政收入再创新高。2008年实现全口径财政收入272.55亿元,比上年增长35.0%,其中:地方一般预算收入突破百亿元,达到115.69亿元,比上年增长33.7%。全口径财政收入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达到18.2%,比上年提高0.7个百分点。财政收入总量、人均GDP和人均地方一般预算收入继续位居全国各县(市)之首。

2008年全市出生人口6098人,出生率为8.9‰,死亡人口3967人,死亡率为5.79‰,人口自然增长率为3.11‰。人口规模继续扩大。年末全市户籍总人口 690435人,比上年末增加10589人;年末外来暂住人口达954162人,比上年末增加51590人。

科技事业取得显著成效。组织实施“四个一”工程,增强科技对产业转型升级、企业自主创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引领和支撑作用。2008年共组织申报苏州市级以上科技项目276项,有166个项目被列入国家、省、苏州市级科技计划。维信诺和允升吉的两个项目列入国家863项目,获得1989万元科技经费支持;华辰机器和凯宫机械的两个项目被列入省重大科技成果产业化项目,获得3600万元科技经费支持。新增省级工程技术研究中心3家、苏州市级工程技术研究中心7家、新增江苏省外资研发机构12家、苏州市级研发机构43家。“江苏省(龙腾)平板显示技术研究院”被列为省重大研发机构。R&D经费占GDP的比重达1.91%。健全知识产权工作体系,深入开展昆山市知识产权百强优势企业培育工作。开发区被列入国家知识产权试点园区。全年完成专利申请量9025件,授权量3006件,分别比上年增长48.3%82.4%。全年新认定高新技术企业45家,高新技术产品173只;认定省软件企业17家,省软件产品179只;认定省民营科技企业51家。全年共接收、引进各类管理和专业人才29313人,其中博士25人、研究生551人、本科生15209人、大专13528人。

固定资产投资平稳增长。2008年完成固定资产投资370.03亿元,比上年增15.3%。从产业投向看,第二产业投资191.12亿元,比上年增长3.5%;第三产业投资177.84亿元,比上年增长30.6%。从行业投向看,基础设施投资46.92亿元(不含房地产),比上年增长39.2%;六大高能耗行业投资21.97亿元,比上年下降8.4%;房地产开发投资120.13亿元,比上年增长35.3%。从投资主体看,国有经济投资41.65亿元,比上年增长19.6%;外商及港澳台投资179.37亿元,增长9.6%;民间投资87.37亿元,增长5.3%

6楼
莫旗知青 发表于:2009/6/28 0:39:00
    文章写得好,知青下乡插队劳动,要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还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不容易。
7楼
龙行天下 发表于:2009/6/28 10:06:00
知青生存有底线,
不能威胁咱尊严,
楼主自少勤思考,
遇事原则把握牢。
8楼
回首 发表于:2009/6/28 14:25:00
以下是引用无声在2009-6-28 0:17:00的发言:
 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没有任何的选择,只有遥遥无期的再教育和世界观的改造。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人家只会说这是个插队落伍的,语言中満含着贬意,这么大了还靠着父母吃,能让人看得顺眼吗?也只有自已的父母才是儿女的希望,他们一直在为自已的孩子忧愁着,但一种无奈的大形势只能让他们多了点银发。

楼主写的好文章, 是写自己吗? 文中说
"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看来是回乡知青.我们不太熟悉回乡知青, 他们也住青年点吗? 不住在家里吗? 还是与城市知青分在一起住? 如不回家里住而是分到别的公社大队和知青一起单住, 那就和城市知青无异了. 不知回乡知青是否和城市知青一样有被招工进城和被推荐上学的同等机会?

无声朋友;你误解了,我不是回乡青年,当时知青去的地方都有“第二故乡”之称。除了第二故乡,那当然还有生我养我的地方了。在第二故乡都说我们是下放学生,回到生我养的地方被称为是插队落户的,这是贬意。所以说两头不是人。在我们下放的地方平时不是称我们“学生”就是称我们是“下放学生”。关于下放这二个字我就不用多解释了。

楼主写的好文章, 是写自己吗?

无声朋友;我这里已标明了是原创。

9楼
回首 发表于:2009/6/28 14:30:00
以下是引用莫旗知青在2009-6-28 0:39:00的发言:
    文章写得好,知青下乡插队劳动,要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还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不容易。

谢谢莫旗知青的理解。

10楼
回首 发表于:2009/6/28 14:31:00
以下是引用龙行天下在2009-6-28 10:06:00的发言:
知青生存有底线,
不能威胁咱尊严,
楼主自少勤思考,
遇事原则把握牢。

龙版主总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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