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闻(四):第一次喝酒
在北方,内蒙喝过N次酒,其时其景印象模糊,不甚记得。唯独这平生第一次,实在难忘,
1969年4月的一天,生产队晚上开会,分配我的活是给队长盖房子。第二天从房东家出来(刚下乡插队时,我们分散居住在房子大一点,人口少的牧民老乡家)跟着干活人群到达一块平整的草地,拉直经纬线,几个人用一尺多长(牧区打草)的扇刀把草皮象切豆腐一样切割开(严格地讲我们是在破坏草场的植被),再逐一搬走(每块草皮长约60公分,宽约25公分,厚度约20公分,重达约40斤)切开后的草坯。第一次干这活看到牧民们就地取材草坯当砖盖房子觉得挺有意思,干得也起劲,不知不觉到了中午,队长大声吆呼歇工了。我即赶回到住处煮饭吃,刚点上火,一起干活的伙计来叫我了:“队长叫你去。”“什么事?”“叫你现在马上就去。”什么事这么着急?我一边想一边跟着伙计去了。刚跨进队长狭窄的老房子,好家伙,上午干活的人全挤在里屋,他们叫我上炕里,好吧,反正屋子小没地方站上就上吧。没有想到我这一上了炕就下不来了,我问队长有什么事?“我们这儿的习惯,盖房子干活就在我这儿吃饭。”(刚从南方来的学生,我这才知道给人帮工盖房子,东家是要管饭的)队长尽管汉话生硬,但我听懂了中午不用咱自己煮饭了,那好就等着吃饭吧。不大一会儿,队长端上小酒盅斟满白酒(那年头全是60度的烧锅酒啊!)递到我面前:“你们从上海来到我们这里不容易,干活不怕脏。来,喝一盅。”我连忙解释:“我不会喝酒”。“哎,就这一盅,喝点吧”看到队长那样满腔热情,我也不好推辞只得闭眼喝下到内蒙后的第一口酒。原以为这一盅酒干完就没事了,没料到旁边站着的第二位也跟着端上酒盅要我干,还没等我解释,人家就挑理了:“你喝了他的酒,为什么就不能喝我的酒?”我想想,对啊,人家说得也在理!那就喝吧。接下来......多米诺骨牌起效应了,在他们(共计11人)一个又一个似乎都有道理的托辞劝说下,为了表示公正不偏不倚,我只好一盅接一盅。。。毫无防备,天晕地转,终于躺倒了炕上。就这样,饭没吃着,酒喝了一肚。下午的活只好由伙计们代劳了。
第二天干活时,那位小个伙计很有成就感狡黠地问我:“昨天的酒喝好了没?没喝好,今天咱接着喝”。“那好,不过得先看看你博克摔得怎样?光吹牛不行”,一回生二回熟,我也学会了要有条件的喝酒。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蒙汉话交叉喜哈逗乐,休憩时分,俩个伙计还真的一招一式比划上蒙古式博克(摔交),全没了头一天的拘谨。酒,拉近了我们彼此的距离。也许,这就是接受贫下中牧酒文化再教育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