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情感风暴
就在那年的春节,因为文书工作离不开人,春节后早早返回了山村。路上染了风寒,得了重感冒,躺在炕上爬不起来了。“身在异乡为异客”本来就没什么好心情,再加上染病,情绪低落颓废。幸亏同组在伙房做饭的女生——灵芝姑娘无微不至的照顾。情绪低落时她用温存的言语安慰鼓励,没有食欲时她就在“病号饭,四两面”上下工夫。四两面能包出四十个小巧玲珑象小元宝的饺子,包子饺子面条子,一顿变一个花样,千方百计地激起你的食欲。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很快就康复了,那时还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只是心存感激,从内心感谢她的体贴入微。和她一同做饭的还有一个我叫玉香大姐的在青岛时是邻居的女孩,所以以后就经常到伙房去玩。
过了大约半年,一天傍晚在伙房聊天,也不知怎么,就疯闹起来。当着另一个我叫大姐的女孩,根本没有顾忌。在打闹中,不小心碰到了她富有弹性的胸脯,感到和触电似的,心跳也加速了,感到有点不知所措,而她不但没翻脸,反而更贴近了。从那时起我们就开始要好了。当时文化生活十分贫乏,这也成了唯一的精神寄托。起先,只是非常纯洁的,毫无杂念的精神交流,甚至在开村民大会时也要对对光,只要在视线之内就满足了。不时地互相传递个小纸条,短短的情诗倾诉思念之情,两人慢慢发展到难即难离的地步。但在当时农村封闭的环境中,自由恋爱被人们视为所不齿的偷情,因而我们没有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更没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只有当年知青炕头恋爱的特有模式。
就这样相爱的三年,到了一九六九年的秋天,中共九大召开,林彪在政治报告中提及对下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予以鼓励,这时知青们都感到返城的希望彻底破灭了。这时许多的女青年在青岛的市郊找了对象,部分男青年则回老家投亲靠友,采取了曲线返城的策略。这时她的母亲对我说:“小伙子,没办法啊,你们在那里都没法活啊!” 就这样被迫分手,她也在市郊找了个自己并不满意的对象。
其实那时就是年轻,觉得真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过得比自己好。所以在她离开招远的时候,我推着小车走了三十多里山路,一直把她送到城里坐车。在城里的一宿,根本就睡不着觉。在马车店外的院子里,互相依偎着倾诉了一宿,真有生离死别的滋味,那时的心情真觉得生不如死啊!
回村后就象死了似的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但想到父母高堂,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才打消了死的念头。于是把所有的来往信件都烧了,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坚持自学英语和书法。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仍为自己当年幼稚的决定所造成的无法挽回的损失追悔莫及,“天生天养”,只要在一起就能活下去。如果再长几岁,一定不会放她离开的,也不至于到今天回忆起那段纯真的感情而心中仍然隐隐作痛。
是的,当初唯一错误的明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