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夜宿杨武
长途汽车到了杨武旅社,鲜红的夕阳还在半空,驾驶员说,“今晚住杨武旅社,明早6点开车,”说完一头钻进旅社早为他们准备好的单间小屋。杨武是个小镇,一条200米的石板街道笔直地伸向山坡,虽说包里没几个铜板,可少年的好奇还是把我们催进小镇中,一毛钱买了一大碗米线灌进肚,懒洋洋回到旅社,脚脸不洗就进了梦中。第二天早上6点不到,院中高声地喧嚣传进耳中,我们睡眼惺忪地起来厌烦地对着窗外大声问:“几点了?”不知何处传来一个老乡的声音:“快开车了。”我们急急慌慌地下床,可尿急找不到厕所,顺手拖过桌上的热水瓶把一夜的尿全都撒进瓶中,看看脚上的胶鞋全是泥土,拉过床单权当鞋刷,几秒钟就打扮一“新”冲向门外的走廊。路过一敞开门亮着灯的客房,伸头一看里边的人已无影无踪,看见那桌上有一个纸盒,还以为是谁忘了的宝物,冲进去打开一看,空无一物,心中那气呀真个无法形容。我那同学顺手把一张床单就塞进军用挎包。上得车后,他人不知鬼不觉地把那床单塞进另一个旅客的包里,笑咪咪地坐在自已的座位上。6点到了,驾驶员还没有开车的意思,这时几个公安上了车问:“你们昨晚谁住XXX客房?”一个XX知青站起来说:“我们几个。”接着又有三个XX男知青站了起来。“你们带上行李下车跟我们走一趟。”一个公安说。全车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如入云雾之中,只有我和那同学心中偷着乐。10多分钟后,那几个XX知青愤愤地上了车说“小赤佬,是谁他妈偷了我们房间的床单……。长途汽车打开车灯,轰隆隆冲进黑幕中。
三,夜宿通关
通关——一个不是小镇的小镇,是我们第二天行程的目的地。通关没有电灯,人们还生活在原始状态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饭、上床就是当地人生活的全部。路边那破旧的二层客栈就是我们临时的窝。那窝里几十张高低床顺墙排开,地上的老式蚊香青烟柱柱,廛着劣质香烟的烟雾弥漫着充满汗臭味的空间,加之南腔北调的人声嘈杂,在那里多呆一分钟都是一种折磨,我俩干脆就到院坝中去游荡。院坝太小,不到一分钟就转了一圈,实在难以打发难熬的时光。由于没有去处,我和同学就到后山坡的柿子树上借几个柿子潇洒走一回,直到日下山坡,我俩才心满意足地回到那个窝。走到我的床前,我倒头就躺在床上看那窗外稀疏的月光,听那池塘蛙时高时续的歌。我那同学却四下张望,两眼定格在那几个XX知青床头的油灯上,不到一分钟,他摸出一支香烟漫不经心地向那油灯走去,点燃烟后顺手端着油灯就往回走。刚把油灯放下,那几个XX知青人手一把闪着寒光的三角刮刀就到了他的身后。我那同学猛地一把把我拉起来,从床下抽出我们随身带的竹扁担大声喊:“哪个狗日不怕死,老子打脱他老壳。”我一看,我们二比四,绝不是对手,连忙把油灯毕恭毕敬地给他们放回原处,一埸七十年代的武打戏刚开埸就谢了幕。
百无聊赖火气旺,
走到哪里都欢畅,
想方设法捣点乱,
遇到强者赶紧让!
哈哈!
我说了,他天生就是惹祸的主。他还有祸事在后头。后边还有《枪套打老壳》《打眼仗》(暂名),这是我们第一次探亲后回农埸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