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引用岁月尘埃在2009-5-18 0:53:00的发言:
漫漫人生的过程,我们可以把很多磨难比喻为一次又一次生命经历的“必修课”和“选修课”,有区别的只不过是这些课程你自身能否作出决择,我以为,四十年前的“上山下乡”就是我们生命历程中的一堂最重要的“必修课”,因为它无法由我们那一代人自身定义和逆转。因此,对于我们这些有过“知青”经历,如今都已是五十开外的中年人来说,“插队”注定要成为一个永难平复的情结,又有谁能意料,昨天的磨难又会成为今天的珍贵呢?
四十年过去了。我和妻子几次回到这里,而每一次回来,都会涌起无法平静的冲动。这里的每一寸沃土、每一片竹林、每一条坎坷不平的小路、每一棵大青树……,都会勾起她五味杂陈的回忆。
在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两千个日日夜夜,妻子在田间地头杵着锄把茫然的思索着人生的真缔。在那劳动归来时行走在拾牛粪的田间小路上,妻子学着当地傣族的样子,一边把木棍插在那些热汽尚未散尽的牛粪上作为己有的标记,一边体味着生命的本来价值原本是那样的平淡而真实;在那个当时仅仅为了生存而辛劳的春夏秋冬,妻子终于明白“劳动创造了人”这个我们在学校曾经不屑一顾的真理的朴素;在那个风来雨去寒来暑往的岁月里,妻子柔弱的肩膀被扁担磨砺,变得坚强厚实起来;在那个和傣族大妈、大嫂、卜哨、卜帽……朝夕相濡以沫的坡头地角,懂得了什么是与人相处的真诚。
四十年过去,我们为理想的苍白失落过;为青春的代价困惑过;为激情燃烧的岁月的离去而悲愤过;为枯燥的早出晚归懊恼过;为思念亲人和家乡的无望愤怒过;为吸血如水的大蚂蝗的叮咬而恐怖过;为高烧不退、大热天还要披三、四床被褥依旧冷的哆索的疟疾的侵扰煎熬过;为没有青春激情的枯燥乏味抽泣过;为阴雨连绵的收成焦虑过;为年终分红的喜悦欣慰过;为美好的爱情憧憬过……。
在大盈江畔的青春岁月;妻子经历过人生的绝望,感叹过青春年华的淡然;当妻子细皮嫩肉的双手上层层叠叠的老茧又渗透出鲜红的血迹时,妻子自暴自弃过;想家时,妻子一人跑到大盈江堤的竹林中对着那渐渐西下的落日失声地痛哭过;对于异国他乡的武装革命,妻子冲动过;面对界碑一侧的诱惑妻子徘徊过;在大盈江畔的日子里,妻子失去了许多,也收获了许多……。
青春岁月过去,清澈的大盈江洗去了妻子青春期的躁动;吆喝耕牛的声音中我们从幼稚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来;走上了泥泞的田埂,走向了人生的坚定。
凝视着清澈的江水,“志不在鱼”的太公飘然而至,似乎万象都是偶然凑合的。时间在缓和的流淌着,生命在淡忘中渐渐地消逝,大盈江畔那些远去的岁月变成了今天的怀念;昨天的痛苦演变成了我们这代人的知青情结......。我想,这世上总有人期待着什么,总有人守候着什么。人生总要经历流转迁徙、甚至生死离别,这是生活难以避免的缺憾,因而,亲人、知己的期盼、相逢、守候,才弥足珍贵。
四十年前的那两千个日日夜夜,妻子付出的是青春,收获的是坚忍不拔。四十年过去,当初十九岁的青春少女,如今也坚定的走过了人生的大半。
在大盈江的五年,是妻子人生经历中最难于忘却的记忆,五年的知青生涯尽管给了她生命许多的折磨苦涩、烦恼、欺骗和不幸,但我深信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它从她的记忆中抹去。
在妻子的记忆深处,永远有一片蓝色的记忆,这就是大盈江,它历久而弥深,像蓝色的海水,离岸愈远,就愈显得深邃。其实,人不需要沧桑,经历岁月本身就足够了。
又有谁能意料,当知青的岁月成为一种财富时,我才真切的体会到,如果我们把那一段生命历程只当作是一段艰辛的劳役的话,那就真的是苦海无边啦……。
四十年过去,我们也终于省悟:世界不仅仅是我们的,我们只是这世界的一部分。
楼主用心血和泪水凝成的文字抒写了我们共同的感受!
以下是引用岁月尘埃在2009-5-18 15:03:00的发言:
建议很好,如蒙帮助,一定诚挚致意。
您先把《之二》直接在之一的主题帖用回帖的方式,贴进去。再把《之三》在之二帖后用回帖的方式,贴进去。这样就形成一个完整的《情满大盈江》,免得一个主题分散。这样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