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梦呓
插队的岁月。看厌了也听厌了很多,就“玩弄”起唐诗宋词。没人给讲,凭自己的曲解和感悟,能背诵的竟也填满了小本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对鲁迅的杂文来了兴趣,看到贴合与触动心境的地方,与老先生一起迷茫,一起怒骂。不觉间,那些词句又集满了一个小本子。
先生说“人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但在其未看清出路之前,最要紧的是别惊醒他。”
花甲已过的我,那一夜无眠,却似在梦中。
今天醒来,看见那一排象征吉祥的“金刚结”,就像看到了五彩的云霞,就像看见了雪域高原的白云蓝天,心郁顿失。
这趟西藏之行,是一次洗涤灵魂的圣浴,要记录和感慨的内容太多了,容我慢慢去写。这些据说是用多彩哈达编织的“金刚结”,是我带回的唯一“圣物”。我要把它送给我的亲人和朋友们,带去吉祥的祝愿。
说起身边的朋友,竟有不少都是在网上结识的。这些朋友相处时间最长的不超过六年,却有超过四十年的感觉、有肝胆相照的感觉,就因为都是知青。人们说“网络”是虚拟的、虚幻的;可在这群老知青心里,却是这样的近切、这样的真实!
去秋,探望小河口长城的归途中,绥中老知青刘福生带我们去参观了朱梅墓。那墓园规制很高却早已破败,被村路和篱笆所分割,被菜地和茅草所覆盖。
明朝末年,在后金的兴起和南侵过程中,无数忠勇将士为国戍边,尽忠尽职,这其中就有祖籍明末辽东广宁前屯卫(今绥中县前卫),五挂将军印的总兵官朱梅。他身先士卒,视死如归,屡立战功。崇祯十年(1637年)春,朱梅因病在家乡逝世。崇祯皇帝下旨厚葬,并历经两年修竣墓园。而眼前的情景,只能让人想起黄庭坚的《清明》。
“佳节清明桃李笑,
野田荒冢只生愁。
雷惊天地龙蛇蛰,
雨足郊原草木柔。
人乞祭余骄妾妇,
士甘焚死不公侯。
贤愚千载知谁是,
满眼蓬蒿共一丘。”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当我们的生命结束以后,留在人间的连这长满野草的小土堆都不会有,更不会有一块墓碑的。
行走间,一座高大的石牌坊映入眼帘:青色花岗岩刻造,仿木结构,四柱三间三楼歇山顶。在长方形圣额中,有“圣旨”二个大字。再下面,双线阳文镌刻着
“名勒燕然”四个大字。
我的心为之一震!
刘福生问我,“名勒燕然”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开始将我知道东西讲给周围的朋友。而此时的心,已经又回到了那个无望的年代里。
在雁北高原的冬天,是一首首边塞诗歌的荒远、悲凉、忧国、思乡......,充斥着懵懂少年的心扉。范仲淹的《渔家傲》就在这时震撼了我。
“塞下秋来风景异,
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
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那“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的一句,竟从此镌刻在了脑子里。细想起来,年少轻狂的我们,在头破血流之后还总有一种“燕然未勒”感慨。其实根子里还是“归无计”的日夜缠绕。
记得从那时起,我就把“燕然”当做了自己的笔名,尽管我根本写不出什么像样的文章。
燕然: 古山名。即今蒙古人民共和国境内的杭爱山。东汉永元元年,车骑将军窦宪领兵出塞,大破北匈奴,登燕然山,刻石勒功。 自此,燕然一词泛指边塞。当然“名勒燕然”也是历代中国军人的憧憬和最高奖赏。
朋友,你知道吗?燕然,也是中知网注册的第一个ID。四年多来,他没有留下什么像样的文字,只有简单生硬的技术术语和通知公文见诸网端,就像一台冷冰冰的机器。但是,燕然带着他的体温,始终和中知网在一起,共生共存。
附:终于有闲可以动动笔了,就在南北版主这一亩三分地上练练吧,还请版主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