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曾有过一次吃鼠肉的经历。一天,我们到村西靠近北大泡子的一块地里干活,干活内容是为这块将作为水稻田的地灌水,准备日后试种东北水稻。当一部分水被缓缓注入田地后,一些低洼部分逐渐被水慢慢蚕食,突然间,只见一只小动物“嗖”地从一只洞穴中窜出,受惊的小家伙见到漫出的水和周围这么多的人,一下显得十分慌乱并到处乱窜。
一下钻出个小家伙,开始大家还未反应过来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定睛一看,小家伙约有十多公分长,浑身毛茸茸的,肉滚滚的身上支楞着两只耳朵,这是什么家伙?正在大家感到有几分诧异之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野兔!听得有人说是野兔,大家一下来了精神。我们都知道守株待兔的故事,尽管我们不会像故事中的农夫那样傻等撞树的兔子,但当有机会得到老天送上来的一只野兔时,我们的神经顿时兴奋起来,嘿,能够逮着那只野兔该有多好啊!于是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加入围捕野兔的行列中。
大伙围成一个扇形的包围圈,慢慢向中间收拢。“野兔”则是漫无目标地东奔西突,欲再钻入地洞则见到洞口已被水封住,欲再往其他地方则已无去路,慌乱奔逃之间“野兔”终于落入我们那群虎视眈眈的年轻人手中。狂喜的年轻人手捏战利品不禁心花怒放,而可怜且无助的小家伙则表现出一脸的惊恐和悲哀,不过小家伙眼中的那些年轻人不仅丝毫无半点怜悯之意,而且充满着一种欲将小家伙置于死地的凶残目光。因为,那些与它初次见面的家伙,已完全沉浸于马上可以美餐一顿的喜悦之中了。
接下来的活便是在心不在焉和马马虎虎中匆匆走过场,因为,此时大家的心思已经落在怎样处理(应该说是怎样烹饪)手中的猎物上。好不容易等到收工的指令,大家便兴冲冲地回到了宿舍之中。
早有手脚勤快的朋友利索地宰杀了小家伙,并迅速完成了褪毛和剔除内脏的程序,不多会,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野兔”汤已经煮好。由于东西不多,大家也就是只得喝口汤、嚼块肉略微品尝一下滋味而已。粗粗一品,嘿!这汤、这肉果然鲜美无比,或许再加上久未尝得荤腥,这东西的鲜劲实在是觉得令人叫绝。
好多天,大伙还沉浸于品尝这美味的喜悦之中。更有好事者,在田头美滋滋地向老乡吹嘘着此事,试图让老乡也分享我们的喜悦。却不料,有老乡向我们报料:这哪是野兔,这不过是黑龙江一种很普通的田鼠而已。大伙一听,顿时“厥倒”。至今想来,此事还真是既有趣又令人后怕,幸亏进入我们口中的是一只健康的田鼠,倘若是青藏高原那种带有鼠疫病菌的旱獭,恐怕会要了我们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