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京城才郎到我家 苗女情深日生情
湘西的山层峦叠嶂,溪流纵横,风光迷人,沱江流经的河流,得夯村就在沱江发源地禾库都沙南山峡谷中,一条溪流穿越整个村庄。
一个电话使整个村热闹起来,岩彪自接到岩龙兄弟的电话后,马上在村子里就张罗开了,
听说是北京来的人,大家都期盼着,都想看看北京来的人是怎么样一个人,从未走出这山沟的人们对什么都好奇;但上年纪的人却关心他怎么带我们走上富裕之路。能尽快地富有起来,手头多几个钱,既然是来帮助我们的人,咱们不能含糊啊,要好好接待啊。苗家人从来就不缺热情和诚意,不一会儿,整个村子一下了都热闹起来了。
王建农和阿娜妮一路说一路笑,转过了一个山谷就看到得夯村,王建农首先被溪流两岸的吊脚楼吸引住了,两岸的吊脚楼,单纯土木结构,它们一户挨一户,一家靠一家,高低错落,相依相偎,映衬有致。真美啊,今后这里如果开发旅游有多好啊,这一想法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村子口的一个大树下,好象有很多人。锣鼓和芦笙伴随着歌声传来:
敲起锣鼓唱山歌,
山歌唱的一箩箩,
幸福生活自己创,
还需仙人引向哟。
吹起芦笙跳起舞,
凤凰飞上梧桐树,
蓝蓝天空彩云追
美梦希望联翩飞。
……
当村口的人看到一个大个子被阿娜妮领着,都不认识,就大喊问道:
“玛汝戴帕,那位‘阿那(大哥)’是谁啊?”
“到我们村里来的省里人!”阿娜妮银铃一般的声音回答。
村口一下子就喧哗起来,“噢,北京干部来我村了……!”众人上去把王建农迎进了村办。
苗族十分注重礼仪。远道而来的贵客,必杀鸡宰鸭盛情款待,现在来的客人,是帮助他们的亲人,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在欢迎的晚会上,岩彪代表全村人请客人饮牛角酒。用筷子把鸡心或鸭心拈给客人,王建农在州学习班时就知道这个“分鸡心”的习俗,在作客时家长或同族中最有威望的老人就会把鸡心或鸭心敬给客人。但客人不能独自享用,必须与在座的老人同享。这样说明你大公无私、办事公道,愿为他们服务,是靠得住的朋友;否则,就会失去威信,也不会得到他们的帮助。苗家以鸡、鸭为招待客人的佳品,而鸡心、鸭心又是最贵重部分,把鸡心让给你,就说明已把“心”交给你了,而在座的人也等着你将“心”交给他们,这样便于一道工作,互相帮助。
所以王建农赶忙把鸡心平分给在座的老人。赢得大家一片的称赞声。在“村办宴会”中王建农也把上级布置的任务,简明扼要地和大家说了,希望大家配合他的工作,使咱们村子早日福裕起来。大家听说有扶贫款,都睁大了眼睛,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宴会后岩彪和村干部与王建农商量他的吃住生活有关事项,王建农一一答应岩彪和他说的,一切都由村里安排。王建农又把镇书记岩龙的一席话转告给他,岩彪更是尽心安排。结果是住在小学校里。吃饭就在玛汝戴帕家,这主要是考虑到玛汝戴帕家里比较穷,王建农在她家吃饭可以给她们伙食费,适当补贴一些。再者她们家离小学校最近。
自从王建农到玛汝戴帕家后,她奶奶心里可真高兴,这个小伙子人长得又高又大,手脚也勤快,有空就帮她们劈柴挑水,每次开会回来迟了,一定等他回来吃,热饭热菜,把家里腌制的酸鱼、酸肉、腊肉待他。就象一家人一样,阿娜妮也经常到他住的地方把王建农换下来的衣服拿来洗涤。开始弄得王建农还不好意思,使王建农从心里对她们存有感激。
王建农带来的扶贫款一直没有动,前几年,扶贫款拿来就发掉,结果是每年都发,每年照旧穷。有的地方看这样不行,改成分发羊,想叫他们养了羊后,羊生羊,慢慢致富。结果是没有开窍的山民把羊都吃掉。有些人还这样说,吃掉明年还有啊。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啊。
这次省州下了决心,一定要找出一条致富的路,所以化了代价,派了大批的扶贫工作队下乡。这一次有一点说清楚了,就是不能再把钱分掉。而是利用这笔钱作为致富的启动资金。
王建农来了以后,跑了好多家,并在岩彪大叔的陪同下走遍了整个村和所属的山地和水田。半个月一下来,人变红变黑了,头上盘个汗巾,变得越来越象苗族人了,王建农心里越来越有数了,应该如何启动这笔资金。虽然也听到一些村干部和村人的议论,这个钱不如分了吧,快过年了,也好让大家手头有点钱,就是岩彪大叔也有这个意向。但嘴里没有说。王建农心里在想:贫困落后地方的人眼光总是那么短浅。大概人穷志短就是这个理吧。
王建农不无愧经济学科的研究生,他把这几个月的调查研究作了总结,苦思冥想,如何找出致富的突破口,每天晚上都在小学校边上的一间小屋里,暗的闪烁灯光不时地被王建农高大的身影挡住,离王建农不远的一个吊脚楼的窗子对着他的窗口,阿娜妮在刺绣时不时的抬头看一下,自从在山上砍柴碰到王大哥后,心里经常想着那碰面时的情景,回想那天王大哥的一股憨厚傻样,心里常常想笑,脸上也经常泛起一圈红晕。现在又看到王大哥来他们村后奔波劳累,没夜没晚,又一阵心疼。想到这里,脸上又红了起来。在阿娜妮的情海中也泛起了一层层爱的涟漪。
月亮已升到树稍,阿娜妮站了起来,到灶上拿了两个鸡蛋烧了起来,等烧好后,把王建农来以后欢喜上的酸辣子一起端过去。
阿娜妮把碗端进来时,王建农还没有发现,直到阿娜妮把碗放在他的桌子上,他才觉察。王建农手忙脚乱,赶快让坐,嘴里也赶紧说:
“谢谢啊,不是说不要烧了吗?”
“没事的,你看你多辛苦。”说着把王建农手中的书拿走,筷子递给他。然后一直坐在那里,一双大眼睛盯着王建农把碗里的鸡蛋吃完。看到王建农的给辣得咧着嘴。脸笑得是那样的灿烂和甜蜜。
“阿娜妮,”王建农也和她奶奶一样叫她的小名。王建农已经真得把她当作小妹妹看,但有时看到玛汝戴帕那张漂亮动人的脸,又不敢多看她一眼,而这时的阿娜妮眼神脉脉含情是那么的火辣辣,而又是那么热灼灼的,惹得王建农心中一阵阵心动。
“我过几天准备走了,”王建农看着她的眼睛说,准备说第二句话时,停顿了一下。
“走了?回去了,到那里去啊?”玛汝戴帕就抢说道,阿娜妮连连问话,阿娜妮问道第三句时,眼睛已含着泪花。
“不不不,我还要回来的啊!”王建农一看到阿娜妮那张欲哭的脸,赶忙解释说。接着又看了看她的脸说:
“我要问你几件事呢?”阿娜妮一听不走,马上就笑了。急切地望着王建农。
“你说说我们村里朋多少人能刺绣,一天能做多少啊?”
“我想想啊,”阿娜妮搬起了手指。那一副认真的样子,煞是可爱。
随后,王建农又问了那些人能做蜡染布等等。并要阿娜妮明天去收集一些刺绣和蜡染布等,他说明后天到州或者省里时可能要用到。
奶奶的一声呼唤,王建农一看表已是十点多了。阿娜妮才收拾了碗筷和王大哥恋恋不舍告别。
王建农送阿娜妮到门口,灯火从他身后照射出他那高大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