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忆苦饭”

 

“忆苦饭”

 

因为老伴为了控制糖尿病，我也只得天天跟着她吃“忆苦”饭了。然而，在吃她所做的“忆苦”饭的时候，不禁都会使我联想起不少的往事来……

现在的年轻人是不知道六十年代初，在中国大地上闹灾荒的情况了。那时，由于天灾与人祸使粮食大幅度减产（《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指出：“主要由于‘大跃进’和‘反右倾’的错误，加上当时的自然灾害和苏联政府背信弃义地撕毁合同，我国国民经济在一九五九年到一九六一年发生严重困难，国家和人民遭到重大损失。）。不论城市还是农村人，都经受了严重的物质匮乏和饥饿的磨难。

我那时正在高中读书，也正是年轻力壮之时，因为特别喜爱体育运动，虽然有36斤的粮食定量标准，可怎么也觉得吃不饱（主要还是副食比较差，没有油水，没有鸡蛋、鱼和肉……）。为了撑起肚皮，只得多吃“代食品”了。

说起“代食品”，过来的人都知道，那可真是五花八门呢。什么“地瓜粉”、“蔬菜粉”、野菜、全玉米粉……所谓的“地瓜粉”，并不是用白薯磨成的面粉，而是以晒干的白薯藤蔓为主磨成的“面儿”粉，要与玉米面和在一起，再蒸出什么“馒头”、“窝头”的。虽然不好吃，但是却可以撑起肚皮。要是不多喝水，恐怕都拉不出屎来。所谓“蔬菜粉”，就更顾名思义了，都是用晒干的蔬菜叶子磨成的“面儿”粉了……

那年头，我们家也多亏有我们兄弟三人能到野外去挖野菜，除了父母和大姐为了我们七个弟妹吃“饱”，而他们自己都产生了浮肿现象外，我们几个却都挺过来了。我和两个弟弟几乎每星期天都出去，由于我们都是学生，为了上学，都买了坐公共汽车的月票，所以什么东郊、南苑的农村都跑遍了，主要是采一种叫“马舌菜”野菜。只有这种野菜与玉米面和在一起蒸的菜团子才“好”吃一些，用所谓“地瓜粉”蒸的团子是最难吃的……

除此之外，冬天时，我们还与别人一起到顺义附近的地里，挖过老鼠洞呢。因为听人家说，老鼠洞里有它们储藏的粮食，而且有人一天就挖出三十多斤的玉米粒儿呢。我们哥仨虽然跑了三趟，却是什么也没有挖到……

再想起来的则是，64年刚刚到农场生产队时，生产队为了进行阶级斗争教育，搞过的几次吃“忆苦”饭的情景。因为当时农场的主食就是白面，上顿下顿的都是什么馒头、大饼、面条的，而玉米面或是玉米楂儿只是熬粥了。如何做“忆苦”饭？司务长可也为难了。因为农场没有其他的粗粮作物，也没有办法搞出什么杂和面……

还是一位炊事员想了个办法，在玉米面中加入了喂猪用的麦麸子，又到马号弄来了一些豆饼，再把什么菜叶子剁成半碎不碎的样子参合在一起，蒸出了又黑又粗糙的窝头来……虽然比白面馒头难吃，但是还比60年那些“代食品”好吃多了……其实所谓的“忆苦”饭，也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说起老伴儿的“忆苦”饭，那可不一般，虽然也是黑黑的杂和面的发糕，价值可不匪。现在的玉米面、高粱米面、黑豆面、荞麦面与燕麦片……那一种杂粮的价钱都与白面价钱相差无几，更有比大米、白面还贵的呢。

都说糖尿病是一种“富贵病”，因为吃得好了，人们才得糖尿病呢。要想治疗糖尿病，必须以牙还牙，也必须得吃贵的粮食，所以现在的杂粮价钱就要高一些，才能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