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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征文——提起胡宇大名鼎鼎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江湖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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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提起胡宇大名鼎鼎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1/13 12:41:00 [显示全部帖子]

 

提起胡宇大名鼎鼎

        提起胡宇大名鼎鼎,我们直呼其名叫他胡宇,四川成都知青背后都叫他“毛胡子”。

        他是我的兵团战友;他是我的兄长;他是狐朋狗友多得一塌糊涂的人;他是你说什么他都懂、都知晓,一说还就比你高一筹的人;他也是我们很钦佩的一个人;他还是我周围所有认识的口碑最好的人。

        大家怀念他,因为胡宇离开我们已经十四年有余了。

        北京知青距离去云南上山下乡快四十年了,大家越来越怀念当年的日子、当年的人,就在这上山下乡近四十年之际,在这当年的许多知青都操起了电脑交流回忆之际,我不由得想起我们的兄长——胡宇。

        记得那还是1969年的5月24日,北京火车站月台内的火车一声长鸣,满载一千多名北京知青的火车驶离了北京,奔赴云南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见胡宇的第一面就从火车上的第一天开始。

        我们中学和胡宇的学校分在一个车厢,十七八,二十岁的我们精力旺盛,正值花季,随着北京的远去,大家暂时忘记了与亲人和朋友的离别之痛,车厢里的我们随着火车的声音摇摇欲睡。

        忽然,两个大个子知青来到了我坐的对面的窗前,捋胳膊挽袖子的就掰起了腕子。我们几个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起哄架秧子的助威呐喊。结果是一脸络腮胡子的赢了,更高一些年轻的输了,我们也就认识了。通过交谈,我知道一脸络腮胡子的就叫胡宇。身高一米八二三(精确到0.001);是110高中的,高个子的叫李东平,小名东东,是初六八的,身高一米九零。

        介绍胡宇需要一些文字,首先是赖以成名的络腮胡子,胡宇的脸色白里透红,所以特显密密的胡子,总是刮得板青,长毛从鬓角、腮帮子、胸脯、小肚子......一直延续到脚趾头(我们后来游泳的时候强行验证过);胡宇头不大,挺圆,高个,腿长,很精干的样子,但双手双脚都和身高不匹配,略显小一些,脚上才穿最多41码的鞋;身体不算太壮,肌肉形状很一般,但爆发力和灵敏度都属上等;走路有一点飘飘然的样子,晃来晃去的。他总是乐呵呵的,给人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样子。由于身高,到哪儿都很显眼,有点鹤立鸡群。

        胡宇打篮球绝对是正经的科班出身,师从官园少体校,篮球界的趣闻在他来讲如数家珍。后来他是北京市中学篮球冠军四中校队的。他身高1米823(这个身高的数字是胡宇亲口多次告诉我的,显示他的对数字的严谨,据他自己后来对我说,在云南长到1米84了,几年长了0.017米),他能打组织后卫也打大前锋也凑合着打中锋,号称全能。后来果然一直在我们11团篮球队打球,是整个篮球队的主心骨。

        我记忆中胡宇的为人,正直善良,在任何一个环境中他都是中坚,说出的话总带有一锤定音的力量,令别人不好反驳或者提出异议。他是能经常居高临下抚摸着别人的头开玩笑的那种人,很有几位就生活在胡宇的呵护之下,让人羡慕不已。

        在农场的生活和工作中,胡宇不能算是严谨,但他对工作口碑颇佳,在老工人和知青中极有人缘。他也插过秧,打过谷,赶过牛车,也成为我们营第一个赶马帮的知青马锅头,云南的马匹个头小,胡宇轻舒猿臂搬上马驮、侧身端坐赶马帮跋涉、得意显摆的镜头至今不会忘怀。

        在团部篮球队的日日夜夜中,他的宿舍就是一个知青、队员、哥儿们聚集的大本营。每天造访的人群熙熙攘攘,我亲眼所见:有的时候用洗脸用的大脸盘打饭,盛菜,一次不够,还得再买一盆才够来客们吃的,是标准的知青接待站,我没调到县里之前,每次来城里办事,这里就是我歇脚的地方。方便极了,胡宇和大牛竭尽地主之谊招待各位,相信大家都不会忘怀。

        按说胡宇也只才比我们大个三、四岁,但他好像没不会的,篮球不用说了是科班,你说摔跤,他能和你聊别子、勾子、德合勒怎么使;他知道清宫里的跤手叫扑户。他看过日本大相扑,知道什么叫横纲级。排球、足球、田径等体育项目说起来一套套的,比国家队的指导还内行。他还会打桥牌,下围棋。和昆明知青高手过招不落下风。唱歌也不跑调,文艺界朋友也不少。让你觉得他就是他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学识渊博。他的知识面和信息量都特别的大。反正听他聊天云山雾罩,把我们小一点的知青侃的是昏头日脑,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大眼瞪小眼,只有点头的份。

        胡宇还有一点是我们所佩服的,就是他有主持正义,分辨是非,判断黑白的能力。我们谁对谁错,别争来争去的,让胡宇听完了立判,说你对你就得意去吧,说你错你就是错,好像这就是中级法院的终审一样,你就再不敢翻案,因为是胡宇判过的,你没戏。

        我和胡宇相交25年,印象里他从没有把我当作他开玩笑的对象或者是需要照顾的小兄弟,而是当作好朋友。我们平等的交换意见,开心的玩耍,我很欣慰,从在云南一直到我转回北京的再见面。

        胡宇的朋友结交面绝不止在一个营一个团,可以说凡是与他打过交道的人,都会很快喜欢上他,愿意和他交往,并以与他认识为荣。直到现在,四川成都的、云南昆明的、上海的、北京的,凡是认识胡宇的知青们,一提起胡宇,都竖起大拇指。他在任何工作过的单位的人都会说:胡宇,是哥儿们!

        胡宇病了,住在北京医院,我和家柯去看他,他乐呵呵的在病房里抽着烟,我说:“你胆子够大的,这里让抽烟?”胡宇说:“哈哈,医生被我同化,特许我开戒。”那个时候我们谁也没有料到胡宇的病情会很快恶化到危及了生命。

        记得我们去当年的知青好像是潘德震家小聚,胡宇、大牛都去了,做化疗放疗胡宇的头发掉了大半,他的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但他的胡子还是那么茂密。我们在一起喝了酒,划了拳,很欢乐,临分手的时候,胡宇打的离去,我们大家看着出租车远去,却又都止不住的神情黯淡。

        还有一次,记得我们在刘群家的一次聚会,他强挣着和我们聊天,话题幽默风趣不减当年,但他一直是躺在沙发上和我们分享着相聚的乐趣,现在我一看到这张他躺着我们坐在周围的照片,我的思绪不禁又回到了从前……

        我知道,胡宇的病到后来已经无可逆转,每天疼痛得厉害;好朋友慕红给他用杜冷丁止痛,从一天一支到一天几支都止不住胡宇的痛,胡宇疼得脸都变形,也咬着牙坚持不吭一声;慕红的妈妈、大哥(胡宇当年球友)陪着重病的胡宇,经常为他分心解忧而陪着他天天打麻将……直到现在,慕红的妈妈虽已年过耄耋,但一说起胡宇,仍会喃喃地说:“胡宇,那可是个好孩子,太可惜了”。

        记得那是1993年的深秋,我在参加《老三届》摄制组从成都返回北京的火车上,邂逅了胡宇的妻子解宪生,她是回到北京陪胡宇的(她一直在昆明、成都上班)。看到她忧郁的神情,我的心紧紧的,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任何话语都是废话了。在北京火车站就这样的默默地分手了。

        记得我最后一次见胡宇,还是在胡宇甘家口的家,大牛、丁棍和我在胡宇家小聚,还是由胡宇提议说:“到外边饭店去吃饭吧”。此时胡宇走路的步履已摇摆蹒跚,说话的底气已大不如前,但他不愿意让我们这些老朋友们难过,坚持出来陪我们到外边吃饭,看得出来他吃饭明显的是应酬我们,让一个病重的人还要为我们着想,我们互相之间的眼神流露出来的是对命运的无奈。大家对他的任何劝慰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软绵绵。

        ……

        胡宇的追悼会在八宝山,前来悼念,想看胡宇最后一眼的人太多了,一拨拨的中学同窗来了;一批当年体校篮球队的球友们来了;一大群部队的军官们来了;一拨胡宇单位上的同事们来了;一大拨当年的兵团战友、云南知青们来了;还有数不清的胡宇结交的“狐朋狗友”们来了。

        哀乐低徊,白花朵朵,哀思飞向茫茫长空的生灵。面对宪生和胡宇兄的唯一女儿丫丫,让我们这些有着知青共同经历的未亡人心如刀绞,泪眼婆娑。孩子当时尚未成人,父亲就已远去,胡宇:你就忍心?

        追悼会的现场,是个男人,都哽咽难控,是个女人,就更是哭得稀里哗啦,胡宇,你走得太早了。此情此景,谁的心里能不悲伤难平?大家难抑哀痛,默默肃立,送好友最后一程。

        胡宇,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是条真汉子,他外表坚强,其实他内心孱弱。他虽然能指点江山,快意恩仇,左右局势,挥斥方遒。但他总认为自己能当得了仲裁委员会主委,却不相信大家能为你分忧解愁。自己心中的不快与难处甚至是痛苦,不想也不屑对亲朋好友们倾吐,闷在心里成了疾顽。有了病症又不当回事而任其延误、肆意发展,乃至造成了大病晚期,令多高的医术都回天乏力。

        胡宇啊,你不是老大却又就是一方老大,闹得大家是四海仰视,心悦诚服。可你却早早地走了,让你的亲朋友好们无不惘然哀叹。北京的全国的不算,就我们云南农垦兵团的朋友们在一起共同怀念你,你可听得见?

        明年就是咱们奔赴云南整整四十年。胡宇: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现在有了电脑上的一个“云南瑞丽知青团”,大家陆续都来到了这里,抽出时间可以在这里见面和聊天,抒发心里的情怀,回忆当年云南历程的滴滴点点。认识你的朋友们一谈起你都唏嘘感叹。向前看吧,所有的人祝你在天堂中平平安安……

        谨以此篇,悼念胡宇。

        2008.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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