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民以食为天
作者 迟金岭
1961年农场成立了基建队,以建厂房宿舍为主。在场部建了一个粮油加工厂,粮油门市部。这时农场已经有几千人了。每个生产队有几百亩开垦到几千亩。农场每年以种小麦大豆为主。玉米种的少些。没有粮油加工厂时,我们有时煮小麦吃,有时煮玉米粒吃。现在人多了,必须得有粮油加工厂。把小麦加工成面粉,大豆加工成豆油。供人们食用。为此农场决定先把粮油加工厂盖好。
加工厂盖好后,加工面粉的机器。是军官大学生朱忠设计安装的。一个54马力的座机为动力。两盘大石磨,有很多传动带传动箱。把小麦、玉米等粮食从粮箱里用输送带把粮食送到石磨里磨成面粉,面粉被输到一个大面箱里,再人工装袋。当时我们感到又稀奇有先进。解决全场几千人吃饭问题,是重中之重,场党委任命军官杜庆泉为加工厂厂长兼书记。加工厂分三个车间,面粉车间,榨油车间,酿酒车间。面粉车间分白班、夜班干,每班几个人,看座机是铁道兵邢华文师傅。1962年有一次,邢华文师傅因感冒全身无力,挂座机皮带,挂上就掉。支边青年于洪森上前替邢师傅挂皮带,挂上一次,二次都掉了,第三次把皮带挂上,小于用木棍挡着皮带,别向外掉。停了一会,他看皮带运转正常了,他把手中的木棍松开,皮带转着掉下来,把于洪森打出老远,大家围过去,小于同志已停止呼吸。于洪森同志年仅24岁,就因公牺牲了。大家在悲痛中安葬了于洪森同志,大家化悲痛为力量。找差距,鼓干劲,为今后的安全生产而奋斗。
榨油车间,有支边青年班长孙书经,铁道兵杨柳青、隋军、职工任显友等7人。我当时也在油房工作。榨油机是丝杠压力压油,人工用鉄杠推动。黄豆在豆皮机里压成豆皮,豆皮再放在锅上蒸。再把豆皮用铁油圈一块一块的整好,放进油榨地下压。几个人推动两根大鉄杠,停一回,一压,豆油就挤压出来。当时没人每月三两豆油,后来又半斤、8两、1斤。我干了一段时间,觉得用大铁圆盘往返的搬,又费劲又慢。我跟孙班长说:“改装一个压饼机,又轻快又省力。”孙班长说:“那好啊!你跟厂长说说,就改吧。”杜厂长同意后,我就到一些旧料堆里找,找了一些能用的或改修一下的旧件。几天就改装了一个压饼机。大家用起来挺顺手,又轻快又省力,大家说:“小迟你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杜厂长在全厂大会上表扬了我。
油房每天都得往蒸豆皮的锅里挑水。我提着水桶刚到井边,听到井里有人喊。这时任显友也来了,我们两人把水桶用辘轳放下井,边放边喊:“坚持住,站到水桶里。”水桶到了水面,小陈站在水桶里,我们俩人把她摇上来,我们一看是面粉车间莫中柱的媳妇陈爱玲。她含着眼泪说:“谢谢!”被别人扶回家了。加工厂就这一口水井,厂里用水及周边住户用水都吃这口井里的水,水离井台十几米深。冬天井台上冻冰,不小心就容易掉到井里。所以打水时要特别小心。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厂里领导派我和于日芬同志,持枪在场部后山上站岗放哨。小于和小邓是从东安镇调加工厂做糕点。当时农场只她们二人会做点心,大家很敬佩她俩。平时,小于对我很好,很关心。愿意跟我在一起说笑,有时买些好吃的或香烟给我。对我特别关爱。有一次,小邓对我开玩笑的说:“你们俩的爱情谈的怎么样啦?”我愕了一下说:“什么爱情?”小邓说:“你别装蒜啦。星期天,小于到我宿舍帮我洗衣服,让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一起洗了。我脱掉上衣,小于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摸着我的胳膊说:”这怎么了?“当时,我觉得一股暖流像触电一样麻到全身。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舒服感,我说:”前两天搬柴禾,擦了一块皮。没大碍。”她说“今后要小心。”
吃过午饭,我们两人继续在山上站岗,四面瞭望,边谈边唠。小于握着我的手说:“你是我的小弟弟,我非常喜欢爱你。”我听了被情感的暖流所淹没。久久没有吭声。小于说:“到下班时间了。”她拽着我的手又说:“这是山路,危险要小心。”刚说完,她被石头绊倒,我们两人一起滚下山。
我们俩人从山上滚下去,滚了十多米,滚到备战坑里(为了备战,挖的长3米,宽1米,深1米的坑)我压在了小于身上,赶紧爬起来,把小于拉起来。我俩大笑一会,小于说:“真险哪!没这个坑,咱俩就捞不着活了。”我扶着小于,她一拐一拐的向回走。我急着问,:“你咋了?小于说:“你压在我身上,你到挺舒服,我可惨了,腿被石头垫的真疼。疼死我啦。”我抱歉又同情的说:“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们笑着回宿舍。
第二天中午下班后,我到她们宿舍看望小于,正巧,小邓也在。小邓对我劈头盖脸的说:“你昨天站岗怎么把我的伙计,弄成这个样子?”我笑着说:“是我们不小心滚下山了。能保住命就是万幸中的大幸。”小邓又说:“你怎么压在人家身上,不压在你身上呢?”我的伙伴的腿被石头垫出血了。我好笑的说:“拜托你好好照顾你的伙伴吧。”大家都笑了。在欢笑中,我把水果放下说:“多保重休息。我会经常来看你。”
几天后,我又去看望她的腿伤好了没有, 我就到她们宿舍去了。敲门一进去,小于就埋怨的说:“你怎么才来”这么多天不来看我,你想死我了,迎上来就拥抱我。我不好意思的说:“别让人看到。”也的确怕别人看到,同时也享受到软绵绵的异性相吸的幸福舒服感。我红着脸说:“你腿好了吗”?小于说:“好了,都上班几天啦。”这时小邓从外进屋就说:“我不在你们俩干什么好事啦”?我赶紧说:“谢谢你,对小于的照顾。”小邓说:“你别跑话题。”我说:“想你们了,来瞧瞧。”小邓又指着我的脸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我顺口就说:“我们俩就抱了抱。”把小邓乐的拍着手大笑起来。
1961年后,中、苏关系紧张,我们加工厂成立了基干民兵,我任排长并担任加工厂团支部书记。基干民兵经常进行军事学习及训练,学习枪的构造原理。卧倒及射击等。每逢过节,“五一”劳动节、“十一”国庆节都派人在山上持枪站岗。当时农场的口号是:屯垦戌边,保卫边疆,建设边疆。有一次,我们实弹演习打靶子,女支边青年袁珠凤,打了优秀。我经常打枪,才打及格。我还不服气。又有一次,人武部领导让我们练习扔手榴弹,假手榴弹大家都敢扔。也扔的很好。要扔真的手榴弹,心里没底就不敢扔了。我说:“我扔。”在一块刚翻过地里。我把真手榴弹扔出去。就趴下,只听轰的一声响,一阵烟,哪像电影上演的那样,手榴弹一响,火光一片,都炸飞起来。我们到手榴弹爆炸的地方去看,把土炸了一个拳头大的小土坑。以后我问武装部长王春,他说:“手榴弹爆炸后在40平方米内都有杀伤力。爆炸后的小弹片飞出被击中,就能毙命。我们才明白。胜利农场和859农场离苏联近,所以要经常提高警惕。各单位的基干民兵都不敢松懈。民兵还经常在山上,野外练习挖防空洞,真像要打仗一样。直至1969年珍宝岛自卫反击战,胜利后,中、苏边境,才安定下来。
我经常到面粉车间去,看到剥皮机里的小麦是用人工筛,都累得够呛。有时还供不上。我跟边厂长说:“改装一个自动筛子,就不用人工筛麦子。又快又省劳动力。”边厂长同意了。(杜庆泉调三营当副营长)。我画了一个简单草图,到修配厂几天就做好了。自动筛子与剥皮机同时运转,在剥皮机轴上加一个皮带轮带动自动筛子,筛过的麦子直接到剥皮机里省工省力省时间。边魁斌厂长高兴的在全厂大会上表扬我,要向我学习,开动脑筋,想办法,多快好省的干好工作。
酿酒车间,支边青年张军会是班长兼技术员。他知道酿酒的技术。带领大家就干起来了。用一些不太好的小麦、玉米、麦麸子等,经过发酵烧酒,酿出的酒有劲又香又好喝。喝了酒也不上脑袋。酒不但供应本场,还供应到外场。张军会不到1.60米高的个子,就是能吃苦能干。干什么脏活都是以身作则,带领全班苦干实干,在工作中做出了优异的成绩。1963年被评为五好职工,颁发了荣誉证书,曾多次授奖,后来调28队当指导员,1970年后调二分场任党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