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中篇小说连载)-1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大姐出嫁回城去，
其余知青都聚集，
差别深情吟诗句，
心潮激荡难别离。

农活艰难腰欲断，
知青性情却欢颜，
无柴设法用电替，
一不小心遭重击。

我们当初也自制烧水器，现在想想都后怕，两极拴上铁片，中间隔上绝缘体，往桶里一扔就烧水，很方便，却相当危险。想想吧，一群又懂又不懂事的半大孩子干出多少荒唐事儿啊，有的为此付出沉重代价一辈子都挽不回来，有的甚至献出了生命。

                            十四、弱女驱魔
      转眼又到中秋节了。他们割了几斤肉，还买了两瓶酒，大家在一起聚餐。李伟山还没出院，大家说吃完饭一起去医院看他。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边吃边喝边聊。
      “杨春华结婚都一年了，一直没再见到他呀。”孙学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和老公在忙生意呢，说以后有时间来看看咱们。”赵艳萍说。她是每次回家都见到杨春华的，知道她的情况。
      郑达梦点燃了一支烟：“她老公周志强有些本事，他是饭店的经理，认识的人多，做生意有一套呢。”
      孙学成和郑学达梦连喝酒再抽烟，屋里有些乌烟瘴气了。两个女青年吃了点菜，就想吃饭了。
     “看来表妹和李伟山如同一家人了，要是换别人触电了，你会这么嘴对嘴的给他做人工呼吸吗？”孙学军突然直截了当地说，看来他对赵艳萍已经不再抱有幻想了。
      赵艳萍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她低下头没说话。
     “记得那次往医院送病人，过沟时小赵还一定要让张津生背呢。”郑达梦一边说一边看了张津生一眼，那张津生默默地低头无语。
     “李伟山确实有办法”张光先说。“但是他的性格开朗，和小赵的性格有些不一样。”
     “别管人家的闲事了”郑达梦说。“想想咱们自己该怎么办吧。”
      屋里一时沉静无声。这时的郑达梦酒喝得有些多了。他突然转过脸对陈小娟唱道：“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你嫁给我……”
      陈小娟吓了一跳，脸一下子漲得通红。她站起来说：“我还要去备课，我先走了。”
      郑达梦上前拦住她：“别走啊，还没吃饭呢。我老郑早就倾慕于你，今天就这机会我向你求婚。”说罢向她作了个揖。
      陈小娟后退了两步，没有说话。
      郑达梦向前凑了凑说：“你看哥哥怎么样？你不会嫌弃哥哥吧？”
      陈小娟勃然大怒，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喝一声：“你给我滚！”
郑达梦愣住了，他恼羞成怒，又向前凑了一步说：“别生气呀，美人你给我过来。”
      张津生和张光先看不过去了，连忙上前阻拦。郑达梦说：“关你妈什么事？你们走开！”
      郑达梦说着又朝陈小娟逼去，陈小娟连往后退。陈小娟退到案板，已经无路可退。郑达梦伸手竟朝陈小娟的胸抓过来。
      陈小娟突然伸手抄起案板上的菜刀猛地朝郑达梦头上砍去。赵艳萍吓得尖叫起来。一场血案看来要发生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郑达梦把头向右一偏，向左一推陈小娟的胳膊，菜刀擦头而过。但刀背还是把他的头划破，血立刻从他的脸上流下来了。
这一刀让郑达梦醒了酒。他看了看手握菜刀怒目圆睁的陈小娟，捂着伤口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转身溜走了。
      大家长舒了一口气，想不到一个弱女子竟把一个魔鬼野兽打得落花流水。大家都没了吃饭的胃口，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十五、李代桃僵
      赵艳萍握着李伟山的信沉思着。对李伟山的求爱她早有预感，但是该怎么回答他呢？
      以前张津生一直占据着她的心，但她觉得他总是躲着她，她觉得他好像有些怕她。她知道他现在混的不是很好，他的家庭也不行，尤其是文革开始以后，家庭成份已经成为区分一个人好和坏的标准。按他现在的状况，估计自己的父母也没法接受他。
      李伟山确实很优秀。他多才多艺，心肠好乐于助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比张津生强。但是她觉得他太好强，太喜欢交际，这和自己的性格很不一样。在内心的感觉中，总觉得和他在一起不如和张津生在一起更开心。这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然而张津生现在的状况别的不说，就是因为他的家庭成份，也决不可能再和他接近了。不要因为他影响了自己家里的人。
那李伟山呢，和他在一起会幸福吗？不管怎么样，他很优秀，追求他的女孩子很多。而他能对自己情有独钟这真是看得起自己。错过了他，还会有更好的吗？

      张津生默默地坐在屋里发呆。李伟山和赵艳萍订婚的消息像一根钢针猛戳着他的心。青年们都开会去了，现在的运动已经开始进入高潮。他觉得人们都在背地里嘲笑他，议论他。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很不适合在这里，应该走出去。但是在那个时侯这只是一种幻想，绝对不可能的。
      张津生抬起头，墙上的标语是新写的，但依旧是决心立志务农，在农村干一辈子。
      在农村干一辈子？张津生苦笑着。他拿起一根筷子，在墨水里蘸了一下，在一的上面加了一横，这样标语就变成在农村干二辈子了。
      张津生扔下筷子也去开会。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发现了墙上的标语被人给改了。一开始并没有人把它当作什么事，觉得是在搞笑。郑达梦看到以后就闹开了，他说这是在攻击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经他这么一上纲上线，大家都觉得问题很严重了。马上报告了工作队，工作队来人看过之后，马上封锁了现场。并且通知所有下乡青年都到大队开会。
      工作组长先询问每个青年的家庭成分。张津生的家庭成分报的是中农。所以还没有引起注意。然后工作组长把问题的严重性说了一遍，希望是谁改的标语自己能坦白交代，这样可以争取宽大处理。或者有知情的，或者有破案线索的可以散会以后向领导汇报揭发。青年们都默默无语，谁也不说话。会开到中午没有一点结果，只好散会。
      郑达梦没有走，他要向领导汇报，他认为这标语是张津生改的。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改的标语，他只是很恨张津生，他觉得那天晚上，要不是张津生领头和张光先站在一边为陈小娟助威，陈小娟决不敢抡起菜刀给了自己一刀。或许陈小娟就胆怯地就范了呢。这事和你张津生有什么关系？今天他要报复一下张津生，他知道张津生的家庭成分有问题，他自报的中农成分是以前定的，有人对他家的成分有异议，现在街道里正在内查外调。以便重新核实每一家的成分。即便这标语不是他张津生改的，就冲他的家庭成分，只要找不到人，那就要归罪于他。
      郑达梦刚要和工作组长说，忽然看到李伟山又返了回来。李伟山走到工作组长面前说：“我坦白，这标语是我改的。”
      郑达梦愣住了。工作组长把李伟山带到大队办公室，郑达梦无可奈何地走了。
      李伟山在学习班里关了几天以后被放了回来。大队电镀厂离不开他。工作组长说，好人犯了错误，只要自己认识到错了并决心改正，再接受一下教育就可以了。
      李伟山和赵艳萍晚上一起找到张津生，问那标语是你改的吗？张津生默默地点点头。李伟山为了掩饰他的错误，而主动代他受过，确实很叫他感动。
     “你愿意到电镀厂上班吗？”李伟山问。
      张津生抬起头看了看李伟山和赵艳萍。“愿意呀，感谢大哥的提携。”
     “那你明天就去上班吧，一会我和队长说说，要你。”李伟山说。“咱两本来是好朋友么，当然欢迎你来帮帮我。”
      张津生眼里溢出了泪水。他知道李伟山已经猜出是他改的标语。即便不是他改的，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工作组是不会放弃的。如果真把这罪名放在他身上那就大不一样了。这也许就会了断了他的一生。

生活浪花频频起，
大浪淘沙显真心，
爱情是块试金石，
患难更见真友情。

                                 十六、抄家割命
      二翠和王连山的事情终于被二翠的爸爸知道了。那天二翠下地的时候换了件衣服，她妈妈在洗衣服的时候在她衣服的兜里翻出张纸条。二翠的妈妈不认识字，就把纸条拿给儿子看。二翠的弟弟把纸条上的字咳咳巴巴地念了一遍：“今天收工以后我在南沙滩地头等你。”这南沙滩是他们队的一块地。二翠的妈妈不知道这字条上的话是什么意思。那天收工二翠回家很晚，当然是去赴约。她妈妈就把字条的事情告诉了她爸爸。二翠的爸爸叫刘建环是生产队的队长。他最近是发觉二翠有些异常，她经常借故往外面跑。都二十出头了给她介绍了几个对象，都是很好的小伙，她就是不同意。和她一般大的姑娘大都嫁出去了。就是还没嫁的也都有对象了。现在都实行婚姻自主，可是刘建环不知道女儿是看上谁了。他把全村的小伙子挨班滤了一遍，还是不知道究竟是谁。
      二翠和王连山两个人为什么始终没有把恋爱的事情告诉二翠的父母呢？要是换了别人也早就托人上门提亲了。那是因为王连山家的成分高，二翠的爸爸可是生产队长啊，两家在政治地位上是极不相配的。王家怎么敢奢望娶二翠做媳妇呢。
      二翠回家的时候父母对她进行了严厉地盘问。开始二翠还想隐瞒不说，最后她也知道早晚要过父母这道关口，是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的。就把她和王连山恋爱的经过和父母说了。这一说可不打紧，家里一下子就炸锅了。当时的情况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他们两家的成份可是对立的阶级，怎么能够结亲？刘建环气得抄起一根木棍把二翠狠狠打了一顿，把棍子都打折了。直到家里的人把他强行拉开，他还没解过气来。
      当天夜里刘家紧急召开了家庭会议。把二翠的姐姐、姐夫，叔叔、侄子都叫来了。大家一听二翠是在和王连山谈恋爱，也都觉得事情严重。经过一番商量以后全家人分成两组，二翠的妈妈、姐姐、和婶子大娘给二翠做工作，叫她马上和王连山断绝孽缘。另一组是男人们继续讨论这事该怎么办。
      要是文革再早来一年，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王连山和二翠再色胆包天，就现在的情况他们也会断绝邪念，不敢走到一起。问题是一年前还没这么严重，所以他们就有了交往。有了交往以后就谁也收不住了。
      二翠躺在床上，浑身被爸爸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妈妈和姐姐们围在她床边和她讲事情的厉害关系。妈妈说：“王连山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是现在的情况你应该知道，这王连山再好咱们也是不能和他结亲的，他家可是富农，一但和他家结了亲，那咱们在村里还直得起腰板吗？不但你爸爸队长当不了，以后你弟弟上学当兵都不行了，总不能因为他祸害了咱们全家吧。”这些二翠不是不知道，但是她毕竟和王连山已经好了半年多了，就是放不下和王连山的感情。在一家人的逼迫下，她最后只好透露了实情：她已经怀孕了。
      当二翠的妈妈把二翠已经怀孕的事情告诉家里的男人们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二翠的爸爸当时就晕过去了。二翠的姐夫秦三虎把老岳父抱到床上，大家一起呼唤，刘建环终于苏醒过来。
       一家人都在想对策。二翠的叔叔说：“现在文化大革命正紧，城里四类的家都被抄了。这王连山家庭成分是富农，咱们可以马上组织人去抄他的家，逮住这小子往死里打，打死这小子也就断了二翠的念头。这时候打死他也没事情的。”这刘家在村里是大家族，刘建环又是队长，召集人决没问题。
      二翠的姐夫说：“那王连山毕竟不是四类分子，只是四类子弟。打死王连山总要有个罪名，总不能把他和二翠的事情说出来吧。”
      一家人都没话说了。刘建环想了一会问二翠的妈：“刚才不是有张从二翠兜里翻出的纸条吗？问问二翠，这纸条是不是王连山写给她的。”
      二翠的妈妈问过二翠，她说是王连山写的。刘建环毕竟是当队长的，马上有了办法，他要过纸条交给二翠的姐夫秦三虎：“你按照纸条上的笔迹模仿写点仇恨共产党想变天的话。要根据王连山的家庭背景写，叫别人看到一定相信是他写的。”秦三虎拿着纸条模仿上面的笔迹好一会才写好纸条，刘建环拿到纸条后，他转身对二翠的叔叔说：“你去召集人，都戴上红袖箍，每人拿一根大棒，挨个抄所有四类的家。你把这张纸条拿着，千万放好别在半路丢失了。等到抄王连山家的时候你把它偷着拿出来，就说是在他家抄到的。这下咱们就是把他打死也没问题了。”
       二翠的叔叔马上去召集人。人们大都已经睡了，听说要在半夜进行革命行动就都穿衣服起床。大家在二翠叔叔的带领下查抄了所有四类的家，当然收获不菲，收缴了许多瓶瓶罐罐。也有金戒指之类的东西。不过当时现场混乱，有许多东西不知道了去向，也有四类家里的钱被人偷偷拿走的。许多人被打伤。王连山被打成重伤，他没被打死是因为他毕竟不是四类，听到情况后赶到的治保主任觉得王连山写的变天帐上面还不知道，怕把事情闹得太大自己担不了责任，所以就阻拦了一下。
      按理像王连山这样的现行反革命应该马上逮捕，但是现在王连山已经被打得和死人一样躺在地上没了知觉，他写的变天帐才刚刚收缴没交上去，这次革命行动只是群众自发的。所以王连山就检了个便宜，留在家里没被弄走。
      王连山和二翠的事情当然瞒不了村里所有的人，所以王连山被打成这样的原委当然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是大家对他两的事情还是大部分人持非议的，再加上刘家是村里的大户，刘建环又是队长，谁会活得不耐烦为四类子弟报不平。
      以后到王连山离开人世也几乎没人再来看他一眼。只有张光先，他觉得那天要不是他提出搞什么玉米人工受粉，王连山和二翠也许就不会走到一起。王连山也就不会这样。因为他以前和王连山是好朋友，他知道那以前王连山和二翠还没有交往。出于赎罪的想法他去看了王连山一次，这时的王连山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从一个壮实的小伙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截瘫病人。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都怨我”张光先握住王连山的手眼里含着泪水说：“要是那天我不带领你和二翠去给玉米受粉，也许就不会这样。”
      “不是的”王连山声音低得张光先只能把耳朵贴到他的嘴边才能听到。“只要男女……之间有了爱，就像……火山喷发……一样，是阻挡……不了的。”停了一会王连山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我知道……我是过不了……这一关的。我死之后……如果有机会……希望你能把……这封信交给……二翠，如果做不到……就算了，不要……影响了你。”王连山断断续续地说。
      张光先把信接过来放进兜里就匆匆走了。他不敢在这里久留，真要被造反派的人堵在屋里，他是说不清楚的。
      一个多月以后，张光先找机会把信交给了二翠。当时二翠正在地里干活，收工的时候她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了信。信确实是王连山的笔迹，但是字却写得歪歪斜斜。王连山前几天就已经死掉火化了。拿这昔日爱人的亲笔信，二翠不禁浑身发抖。
     “二翠：真对不起你，都怨我不该打搅你平静的生活，我先走了。我知道你已经有了身孕，我来到这个世界短短的二十多年，没留下一点什么，真希望你能把孩子生下来，这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死以后你要多保重。张光先是个不错的朋友，你以后如果能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祝福你。王连山绝笔。”二翠捧着信大哭了一场。
      以后刘建环要给二翠找人家，二翠坚决不嫁，也不肯打掉孩子。把刘建环气得要命，可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把自己的女儿掐死。可是也绝不能叫二翠把孩子生在家里，没办法刘建环把二翠送到了外地她姨妈的家里。

现代版的“梁祝”!太悲惨了!
政治波荡灭人性，
爱情被葬万丈深，
可怜一命呜呼去，
只盼留得后来人。

感觉作者写的都是很真实的事情，我们经历过的岁月，感人的细节。

                             十七、攻陷县委
      县城里越来越混乱了。东方红和井冈山两大派组织的斗争越来越激烈，时有武斗发生。下乡青年的组织是站在东方红一边的。一天上午大队集合民兵去支援东方红小将。他们每人扛一根木棍一路小跑到了县城。来到县委门前，东方红小将们正向他们跑来，后面井冈山的人手持大棒追了过来。他们立即迎了过去。
      郑达梦跑在队伍最前面，迎面正碰上井冈山的人。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饭馆门前把他打翻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抡起手中的棍子朝那人的头上打去。那人猝不及防，头上顿时鲜血直流。井冈山的人没想到来人下手会这么凶狠，急忙架着伤员退了回去。
      井冈山退进县委大院关闭大门。他们立刻把县委团团包围住，架起梯子向里面强攻。上面砖头瓦片砸下来，他们有好多人受伤，无奈只得退下来。
      张津生也夹杂在人群中。他忽然看见哥哥也在院墙上站着，哥哥怎么站到井冈山一边去了？
      他们直到天黑也没能攻下来。有人说：“不用攻，只要把他们围住，几天下来他们没粮没水，自然就得投降。”知情的人说：“不行，县委里有备战的地道口通向外面，外面的出口我们还不掌握。再说，成立县革命委员会迫在眉睫，原县委书记还在大院里，不拿下县委大院，捉住县委书记，县革命委员会就没法成立，时间不等人。”
      当天夜里他们住在了武装部大院。几天过去了，县委还是攻不下来。那天夜里十二点多忽然集合。头头叫出孙学成和郑达梦说有特殊任务。他们俩人来到办公室。孙部长亲自把一把鈅匙交给儿子孙学成：
      “这是内线从里面传出来的钥匙。你们俩个人今天夜里带着绳子，从县委院墙外边民宅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上，荡到县委院墙上，溜进县委打开后门。县革命委员会成立的希望就在你们俩个人的身上了。学成，如果你能不负众望，完成这项任务，你就可以和艳萍一起回城工作。”
      孙部长和儿子交待完后转身对郑达梦说：“今天夜里你们俩进去以后，孙学成负责开门，你负责保护他。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没问题”两个人一起回答。
     “去吧”孙部长点点头。
      两个人跟随熟悉地形的人来到一户人家，院子里果然有一颗大树。两个人背着绳索爬上树，拴好绳索先后荡到院墙上。两个人爬上院墙，顺着绳索溜下来，摸索着朝县委大院后门走去。就要到后门口了，忽然听到一声大喊“谁？”原来他们被井冈山值班的人发觉了。
      他俩忙蹲下身仔细看，借着路灯微弱的亮光，他们看到对面就一个人，看来他只是偶然走到这里碰到了他们。那人头上还缠着纱布，他们一眼就认出是白天被郑达梦打了一棒的那个人。郑达梦的任务是保护孙学成，所以第一个就冲上前抱住那人，两个人就撕打起来，孙学成趁混乱跑向大门口去开门。
      只说郑达梦和那个头缠纱布的人厮打。那人虽然头上有伤，却依旧拼命和郑达梦周旋。但是毕竟头上伤势不轻，几个回合后被郑达梦摔在地上。但是他依旧抓住郑达梦不放，硬是翻身把郑达梦压在身下。这时只听门口一片呐喊，东方红的人已经破门而入。头缠纱布的人只好放开郑达梦逃命跑了。
      原来他们二人走后其他人也整队出发，悄悄溜到县委后面埋伏起来。时值深秋蚊虫很多，他们虽然都穿着长腿裤，但还是叮得满身疙瘩。不一会大门呀的一声开了，他们立刻冲上去，后面的人点起火把。井冈山的人看冲进来的人多都跑了。一进门就看到孙学成俯卧在地上，头下面一滩鲜血，好像被人用木棒击中头部。有人招呼担架把他抬走，那人是郑达梦。
当时人多混乱，张津生和张光先做伴一起在院子里搜索，忽然从一间黑屋里出来一个人，见他们扭头就跑。他俩跑上去把他制伏。那人从兜里掏出点东西塞在他们手心说：“这是两个金戒指送给你们，放了我吧。”他们把他扭送到一间点着灯的屋里，从他身上搜出一张古画。一审才知道他是管查抄物品的，叫何作顺。原来是水泥厂的工人。他们把他押送到一中东方红队部。
      混乱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天亮，以后东方红逐渐维持好秩序。盘点战况，孙学成在这次战斗中牺牲了。孙部长把郑达梦叫去询问孙学成是怎么牺牲的，可是郑达梦当时被人缠住了，也说不清当时的情况。但是孙部长严厉的询问不说是不行的，因为孙学成是和他一起去执行任务，他好好的回来了，而孙学成却命丧黄泉了，他可是唯一的知情人，上面有理由找他要凶手。最后郑达梦说，孙学成是被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人用棍棒打死的。
      孙部长马上派人调查当天晚上井冈山那伙人里谁头上缠着纱布。
县委书记抓到了。过了几天县革命委员会成立了，又过了几天，公社革命委员会也成立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郑达梦调到县里去了。这次折腾郑达梦捞到了一根稻草，而那却是用孙学成的性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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