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能不忆江南（圩童春晓）

好大的老鼠！

　　
平湖巨鼠把猫吓着了（图）
　　

　　

　　
圩田二首（杨万里）
　　
其一
　　
周遭圩岸缭金城，一眼圩田翠不分。行到秋苗初熟处，翠茸锦上织黄云。
　　
其二
　　
古来圩岸护堤防，岸岸行行种绿杨。岁久树根无寸土，绿杨走入水中央。
　　

能不忆江南（儿时过年） 　 　　 　　儿时过年，总是看奶奶精心策划着，像如今的春晚大戏。江南人简单，没有什么从腊八开始，就是大年夜前两天开始的，泡制些笋干（主菜就是老笋红烧肉），杀一只鸡、一只鸭（这些都是家养的乡镇好处就在这儿），买些肉。至于买鱼是很方便的，唔伮喔哩就在河边，而且是小镇的水运码头上，所以从小就会一手好船艺，那些卖鱼的也都是老熟人，关系特好的会送，一般认识也会半卖半送的，再把春节各家的计划买回来，哈哈，其实也不老少。 　　 　　然而，在唔呶喔哩还比别人家起码要多一、二个菜，那就是野味。父亲在浙江平湖工作，骑自行车回家过年途中，总要背着猎枪，打一点野味回来。有时是事先打好的野味带回来。从小在家野味吃得很多。有时父亲值班不回家也有，唔呶也不是等闲之辈。拿着弹弓转上半天，一碗小鸟还是有把握的。去内蒙前，我也会用猎枪了，也打到过野鸡、斑鸠、黄鼠狼什么的。说起父亲打猎水平还真行，如同打游击战那样。所以，吃野味品种很多。在江南尽管没有大的野生动物，那些野生小动物吃的也不少，像猪獾、狗獾、野兔、黄鼠狼、狸猫这些都吃过。影响最深的是狸猫，父亲总共消灭过近三十来只，妹妹还有一件狸猫皮的长大衣，就像小豹皮那样。至于鸟类就更多了，不少还真叫不出名字。天鹅、大雁之类也吃到过。父亲说打猎的生涯有六十年。母亲就当着子女说，当年，他利用打鸟，在房子后窗的竹林里，偷看介绍新媳妇长什么样的？搞得大家全笑了。 　　 　　前些年他有空去打鸟，家里四根鸟枪，已经让派出所没收了两根了。过去是有持枪证的，现在已经作废了。按照井冈山时期水平唔伮喔哩怎么也是游击小队，四根鸟枪、一根重磅气枪，这鸟枪基本上是父亲自作的，火药也是自作的。过年了，就是“好碳”收集阶段，用硬木烧年糕，烧大菜，就把未燃烧尽的木炭夹到一个罐子里存着。那时，过年左邻右舍家的小孩，也会来看看，知道也会送几只小鸟尝尝鲜的。这些年已经没有这个口福了，母亲很聪明，她就早早买好几只“美国禽鸭”，好像野鸭一般。 　　　　 　　过年，家里还有一项大的工程，就是做年糕。那个年糕非常的精致、好吃。现在上海就知道过年不从唔伮喔哩整二百块糕，这年是搞不定了，后面有人还惦记这年糕。可惜母亲年岁大了，这样的大劳动输出，真的于心不忍，不过今年她还是做了些，还分批做，她也知道不搞上八百至一千也不自在，无奈老了力不从心。她总说“做的动 是好事情”。 　　 　　这做年糕的场面要比东北人包饺子的场面大得多，少的人家也要做上500块，多得就是上千块。这要看家庭成员多少的。儿时做糕三个人，母亲、祖母再加上唔伮，唔伮的工作是烧火，一方面记着父亲做火药的碳，唔伮要收集起来，而且把家里预存烧火用好木料用上；另一方面，烧火很暖和，外面都冷啊！有时整个山芋煨在火边，也有煨糕的，煨出来的就是香，醉心的香。 　　 　　唔呶喔哩用过两种糕阵，然而糕粉工艺不变。做糕当地叫“梉糕”，一个“梉”字用得好！如同女人梳妆打扮一般。一种是一大块中分五行五列，放馅时有个格子，按照格子放馅，然后铺上糕粉，最后有一个印花板放上一按，糕面上花纹图案与字都出现了，然后用刀划线，这类糕蒸熟后，上底下底是相等的。还有一种是已经分离五行五列，那就用不到小刀划线了，从模子中能反扣出来，只能是梯形状的，也就说上底下底是不相等的，这种糕漂亮。其实都是“印制糕”，比一般年糕漂亮。由于糕粉是两种细粉（粳米与糯米粉）加糖水合成，通过筛子筛选粗粉（也就是半个毫米吧），这样口感好，冷热都相宜。唔呶也走南闯北的，唔呶喔哩的印制糕就是头挑，没什么悬念的。 　　 　　梉完糕，基本就绪了，就等着过大年了。儿时有一档节目我不喜欢，过年，关起门来，先要祭祖宗。那个时候咱接受是破四旧、树新风的教育，老师就是这么教的，有线广播喇叭里就这样宣传的，唔呶是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呐。可是奶奶，大年下午三、四点祭祖就开始了，一张八仙桌，放满菜肴，四边一个挨着一个放满了酒盅和筷子，足有七、八十个。关上门窗，点上蜡烛。唔呶开始时不懂，就问奶奶，奶奶说，过年先请祖宗。唔伮说，一张桌子能坐得下这么多人？祖宗在哪儿？奶奶就打唔呶一下，小声说，祖宗喝酒吃年夜饭，不许说话。过一会，奶奶说，都来磕头，奶奶知道小孩不会磕头，也不想磕头。奶奶说，来磕三个头，就给压岁钱。哈哈，这压岁钱还是一种经济手段呢，否则明日怎么买东西玩和好东西吃呢？大人们也都很严肃的，唔伮也没法子，上去磕了三个头。起来，便说，嗨嗨，压岁钱？那时压岁钱也就五毛或者一块。 　　 　　都磕完头了，开始时收起酒杯和筷子，吹灭蜡烛，打开窗户，这才一家人入座，开始吃年夜饭了。小镇上，大年晚上都在家里，晚上没有文艺活动，年初一开始才有，所以，吃完年夜饭后，就拿出些瓜子、花生、糖果，我们把事现准备的鞭炮，拿出来放，63年以前，小镇上还没有电，所以就在家门口放鞭炮。公社里倒是点着气油灯的，就跟连队那个气油灯一样的。儿时就觉得这气油灯一挂该过年了！要不有重大活动。唔呶对这气油灯很感兴趣，一个是“咕吱咕吱”打气，还有一个是没有“灯芯”却有“网罩”这“网罩”亮的耀眼，家里挂上一个该多好，跟白天一样哈！挂上气油灯，放上鞭炮，那才叫过大年！ 　　 　　初一早上，街上开始热闹，这一天农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到小镇上来，困难时期以后的小镇，大年初一是最热闹的，人山人海，要把这个小镇给挤破了，晚上还有电影或者文艺演出，有时白天也有文艺演出的，有县里来的，也就本镇的业余文艺演出队的，茶馆里有说书的，这个说书的茶馆就在唔呶喔哩贴隔壁，街上也有走江湖卖艺的。有一年，上海警备区文工团到咱们小镇，来演《刘三姐》，这个“刘三姐”就是唔伮家乡的，上海市民歌比赛获奖者，被选入上海警备区文工团的。街上的高音喇叭，放着各种文艺节目，学校的篮球场总有公社组织各个单位的篮球比赛，有的生产大队篮球水平还很不错的，甚至还有来自周边浙江农村的比赛球队和文艺演出队，这些都是那个年代群众文体水平。 　　 　　每当想起，儿时的过年，总觉得那份不失当年的朴实和美丽，深深地镶嵌在唔呶对家乡江南古镇的记忆里。82年参加一个课题，是30万千瓦汽轮机高压喷嘴变分有限元计算，课题完成后有参加国家七五攻关项目“柴油机CAD”中的“涡轮增压器”研究，经常会想起儿时气油灯的那个“咕吱咕吱”打气趣事来了，也理解这“咕吱咕吱”的基本原理是什么了…… 　　 　　 [全屏欣赏] 　　 <!--++ plugin_code qcomic begin--><!--++ plugin_code qcomic end-->

　　

能不忆江南（家乡梉糕）

　　　　
　　说起年糕，在整个浦南地区，唔呶老家（钱圩）最有名。年糕总类多达几十种，最讲究的是唔伮老家的。各个小镇与农村都做年糕，旧时相互赠送已成为习俗，相互品尝还评比，但大家依旧不改自家工艺，因为工艺与复杂程度不同。最简单是松糕式的年糕，最复杂就数唔呶老家的，现在生活质量提高，这种做法也都流传其它各镇与农村。
　　
　　俗话说：“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唔呶有亲戚在枫泾，都知道枫泾豆腐干好，那就出于这位亲戚家，开始也送年糕，后来就不送了，水平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所以只送各种豆腐干，唔呶以为不比苏州豆腐干差。说吃，枫泾人在浦南地区屈指可数的，要说钱圩糕好，他们最有资格评判，其实还有江浙的亲戚也认这个账。
　　
　　说年糕唔伮是最合适的。因为唔呶喔哩的年糕在钱圩是拔尖的。解放前，祖辈在街上做小生意，其中就有“糕”与“粽子”，阿奶全镇有名的“大阿姐”，唔伮一直说，“嘉兴有‘五芳斋’，唔呶有‘唔芳斋’”。阿奶去杭州烧香，总要去嘉兴卖粽子，是拿回来比较与学习的，“大阿姐的大孙子”就是评委哈。唔呶喔哩还有“摇面机”，妈妈先是做缝纫（县办），后来粮食加工压面条（社办），阿奶那套工艺妈妈全会。所以，小镇上许多关于“做糕”、“裹粽子”之事都问她。
　　
　　说起过年做糕是过年最大的“工程”了，周边镇子的人都知道“钱圩年糕好”，为何不学呢？因为工程浩大学不了。基本都选择“简单的糕”。唔呶家乡把做糕，叫“梉糕”。如同女士梳妆打扮一样，别以为“一铺、二蒸、三切”就完事啦。那就不是“钱圩糕”！
　　
　　首先是好的年糕是放馅的，有些撒在表面，好的年糕要裹在中间。所以如同做汤团，放手里捏就是了。糕是干点，形状要像世博会的中国馆。噢说倒了，是中国馆像“糕”。“梉糕”首先要“糕阵”，分水蒸部分与工艺美化部分。讲究的就是工艺美化部分。体现一个“梉”字！
　　
　　工艺美化部分木质要好（硬），“雕花”与“刻字”。雕花主要图案简单，如梅兰菊竹等等，唔呶喔哩的就是这样，刻字也都吉祥短语与诗句，唔呶喔哩的就是“福如东海大、寿比南山高”，也算文化一把哈。十个字就是十块糕，还有十五块是图案，栩栩如生。一整糕二十五块（５Ｘ５），俯视为正方形，侧视为梯形，代表着中国之内文化与审美结构。好人家乔迁也有“梉糕”与“送糕”，这“送”意欲圆字，体现外圆内方的思维模式。
　　
　　放什么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都在隐秘在一个“梉”字里了，邻居家串门，问的就是“梉什么糕”？就是什么馅的。什么“馅”是个基本特征，而基本特征还有，“软”与“硬”，“甜”与“淡”。“甜”与“淡”这简单，就是糖的多少了。
　　
　　然而，“软”与“硬”这就是家乡糕特有本质，也取决于基本工艺有所不同。“软”那就糯米粉多放，“硬”那就粳米粉多放，这么简单吗？是这么简单，但又不是那么简单。家乡糕的硬软程度是可调的，而且混合起来，拌上调好甜度的糖水，再混合起来，这叫“湿糕粉”，这是个技术活，糖水多少，涉及这项工程艰苦程度。“湿糕粉”合理，接下来的“筛糕粉”就容易了。“湿糕粉”不是适度的，那筛起来都是“珍珠”，筛不下去，手工搓碎了再筛，一次不行多次进行着，那要多大的工作量？科学地说，就是“湿度”与“匀度”。
　　
　　为啥受这般累呢？这就是家乡糕特色，口感绝佳。在“粘”与“松”之间。筛出来的颗粒直径在0.5毫米左右。常吃的年糕，冷的咬不动，而家乡年糕，冷的依旧好吃，别样好吃，所以在考虑软硬时，还要考虑在冷的状态。妈妈每年要解答这方面的疑虑，甚至像技师般赶赴他家指导。这一关至关重要！
　　
　　为了年年有糕吃，唔呶喔哩那个土灶一直保留着，因为只有它才能把蒸糕方梯放进去蒸。说起做糕，先要用筛好的糕粉均匀的铺一层底（三分之一高度），然后是对这25块糕，加上做好的馅，放完馅（要放在中间，否则就要露馅）后，再放上糕粉，用直尺刮平，用平板压平。然后反过来，倒在蒸糕板上，这图案与文字显现出来，挺漂亮。
　　　　
　　最后，放到大锅里蒸，那个蒸糕时间，是你做下一整糕的时间，还能作些其它的辅助工作。这样就算老手了。蒸好的糕，带着水晶与蒸汽，那就更漂亮了。一般人家要做500至1000块，那要多大地方来晾这些糕呢？这场面该有多大？就不言而喻了。每个七、八分钟，就是一整糕，锅盖一揭，满屋的蒸汽，满屋的芳香。现在想起来，什么是过年？其实这就是过年。什么是年饱？这就是年饱，这糯米与粳米按比例混合的香糕已经让你闻饱了、看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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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过年好温馨，

家中野味传美名，

祭祖之后年夜饭，

初一全镇尽欢腾。

　　

能不忆江南（乡土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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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当年上山下乡，唔呶小乡镇的知青还是顶着“上海知青”这块牌子借光不少。说白了也就是半个乡巴佬，与真正大城市的知青不好比，好在俄拉还比较识相，虚心像大哥大姐们学习。不过几十年过去了，还保存着乡土情结。似乎现在的孩子们几乎都现代化了，乡土味道没了，对家乡特点也说不出一二来了。
　　
　　想起一首老歌《谁不说俺家乡好》，现在这些几乎都淡薄了，现在的教育都跟“考试”这个指挥棒转了，地域文化（民族和民间的文化）也很少涉及。快过年了，说说唔伮家乡的乡土文化。
　　
　　上海地域有何文化特色呢？比如，有黄道婆的织布技术，有徐光启这位西学大家（《几何原本》译者，是几何这个词发明者），有《沪剧》，有《浦东说书》，还有金山农民画，唔伮小乡镇还出过一位科学家，他叫顾观光，集天文、气象、医学和数学、物理为一身……
　　
　　过年说点年画艺术。说起年画，自然就想起“杨柳青年画”。其实，还有很多带有自己乡土风味的年画。唔呶可能是有点偏心，“谁不说家乡好”呢？所以我将其归纳为年画三足鼎立势态。它们是“杨柳青年画”、“户县农民画”和唔呶家乡“金山农民画”，尽管还有“龙门农民画”、“日照农民画”、“舞阳农民画”、“射阳农民画”等等。
　　
　　说“杨柳青年画”也许没人有异议，其它未必得到比较统一的意见。“金山农民画”作为三足的一足，问题肯定多多。随便说说作为一种沟通。
　　
　　黄道婆的织布技术，在中国乃至世界历史上地位，看法基本相同。但作为织布艺术的历史确实很复杂的。金山农民画的起点从织布和刺绣艺术开始的。如果让国人来评选，金山农民画也许不会列为“三甲”的。说说唔伮理由：
　　
　　一、虽然金山离“十里洋场的上海”就是百余里地，但是金山农民画丝毫没有一点“洋味”，在“洋”与“土”选择上，毫不犹豫选择了“土”！金山农民画中，他们似乎没有受到半封建半殖民地庸俗、颓废的美学污染，是纯种民间文化。金山农民画如一股清泉，清馨沁人。
　　
　　二、金山离封建统治中心远，似乎没有太多的封建文化约束。比如，像龙、凤、龟、麒麟等象征东西少之又少，民间纯度极高。鸡、鸭、牛、鱼塘之类表现夸张、反差强烈、以拙胜巧。摆脱了封建文化约束，体现民间文艺思想的活跃。
　　
　　三、由于金山农民画的表达夸张、对比强烈、以拙胜巧特点。国人自己看嫌它“太土气”，而在老外的眼里简直就是“中国的毕加索绘画”。金山农民画以江南水乡风土人情为主题，以自得其乐的生活主人的姿态。金山农民画每一幅画，都是一支光彩闪烁着健康、朴实、清新、活泼的生活场景，而且意味深长！
　　
　　金山农民画是属于上海和杭州湾的本土文化，与现代上海文化形成强烈的对比。现在的大上海已经不是真正上海人的上海了。内环线内说英语，中环线内说国语，只有外环线周围说沪语，可是说唔伮金山语（这里还有不少的区别）的就更稀罕了。“浦南”乡土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成了“宝”。金山农民画就是这样一种势态中，走遍了世界各地……

　

　　

　　

　　

　　

　　

　　

　　

　　

　　　　

　　
金山农民画
　　

　　

　　

　　

　　

　　
金山农民画交通卡
　　

　　
金山农民画
　　

　　

　　

　　

　　
金山农民画《唔呶喔哩》
  　

　
能不忆江南（快乐童年）

　

　　记得那年年初出差回沪，打了个的士回家。出租车吃红灯，正好停在新华书店正门的道上，令人高兴的一幕展现眼前，书店门口人山人海，我突口而出：“新的一年正是读书成风啊。好！”出租车司机可不这么看，他反问我，“你知道这些人买什么书吗？”我回答他：“不清楚。”他说：“这些人中90%是购买中小学学生的学习辅助教材的，上海小学、初中都免了学费和书费，这一点应该说不错的，但是学校给学生开出长长的教材辅导材料，要开学了，家长和学生这两天都忙着购买这些书，书店里挤也挤不动。咳，是好事还是怪事？搞不清楚啊！”这一席话，把我的思绪带到了我的童年。深感我的童年虽然生活条件差一点（这一过程是不可避免的，总是从无到有，从低水平到较高的水平），但回忆还是那样亲切、有趣和快乐。
　　
　　1960年秋季上学了，唔伮六岁多一点，母亲把唔呶送到了幼儿园的大班，那年大家在生活都比较艰苦，穿也是如此，没有穿着新衣服上学，上幼儿园大班，更算不得是什么上学，所以唔呶还是穿着老开裆裤，走起路来还赤裸着小屁股。幼儿园就在小镇的中心小学内，马教导主任有个新想法，总觉得镇上的孩子智力要比农村孩子要高一些，所以要在幼儿园大班里挑几个去读一年级，这样唔呶就入选了。
　　
　　妈妈也挺高兴，但是唔呶不懂上小学是不能露着小屁屁的，妈妈也把这事给忘了（她会做衣服的，而且在小镇的手工业社做缝纫工作）。新学期也开学了两个星期了，唔呶还陶醉在这年夏天，唔呶会游泳了，在小朋友中也总觉得美滋滋的。唔伮被分配在一（甲）班，班主任也搞了欢迎新同学仪式，轮到介绍唔呶，全班同学乐开锅了，这位穿着开裆裤、露着小屁屁的竟然是今后的同学？嘲弄的眼神和怪话一齐上来了，唔伮一看全班就唔呶一个穿着开裆裤，顿时羞愧难当，脸红受不了。等到下课，那些调皮捣蛋同学开始动手动脚，唔呶实在受不了，就哭着回家了……
　　
　　家人一看这孩子从来没有哭得如此伤心，妈妈也自责没有想到，连夜赶做了一条“满裆裤”，试穿上后，妈妈、奶奶开始宽慰俺，唔呶才慢慢睡着了。第二天俺第一个到学校，感受着穿上“满裆裤”后兴高采烈的感受，特地去滑滑梯，哈哈，穿开裆裤与穿满裆裤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当唔呶走进教室时，昨日那几个欺负唔呶的学生，主动招呼俺，一片乌云皆散，原来那些调皮鬼昨日全受到责罚了，这一老实，班里也都和谐了。
　　
　　后来，唔呶在班里成为老师喜欢的学生。记得小学缴纳二、三元的学费、二、三元书本费，困难家庭这些都是免交的。这书包没几本书和作业本，一天也上不了几节课，下午早早就放学了，没有一点家庭作业，家庭作业似乎到了五、六年级才有那么一丁点。再说了，三年级以前小镇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都是点油灯的。放学回家就是野在外面玩。跟着大孩子们学者玩，有些玩具也都是自己学者做。唔呶爷爷是做木工的，工具样样齐全，所以从简单玩具到复杂玩具也都自己做。学习在班上总是领先一步，也觉得学习不是什么负担；游泳、上树、上房、掏鸟窝、使用弹弓、使船也是高手。小镇上最高公路桥，唔呶照样翻着跟斗往水里扎。
　　
　　爸爸工作在外地，妈妈、爷爷、奶奶忙于工作和家务也不怎么管俺。学习依拉更管不了唔呶，依拉还要“求”唔呶给爸爸、姑姑、叔叔写信什么的，唔呶还帮俺妈扫盲呢。小学三年级开始，唔呶就是家里的知识分子了。从小弹弓不离手，弹不虚发，准着呐。唔呶做的鸟笼子可以跟大人有的比，还挺专业的，下象棋、军旗在学校也是高手，经常与大人比试。自从唔呶下象棋比过爸爸后，唔呶娘乐得抹眼泪。在班里唔呶也成为名副其实领导，再也不受穿开裆裤那个羞辱了。
　　
　　还记得还上幼儿园的时候，用一个方凳和小把小竹椅，摆在唔呶喔哩门口（街上），学着说书人样子说起书来，引来一群人围观俺的说书技艺呐，还真有点样子呢。这完全站着小镇茶馆店就在唔呶喔哩边上，从小就受感染的。一些不成形的文化底蕴，也许不是在学校受的教育，而是小镇文化在无意之中感染的。唔呶亲近党和国家，完全是农村、小镇的合作医疗。唔呶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接受了党和国家的温暖，免费治疗过六次“血吸虫病”，否则也就死过好几回了。唔呶感受着农村医疗巨大的发展和各类地方病的根除。看到农村医疗变化进程中人文关怀和大城市医生下乡所发生巨大情感变化。也感受农村“宗族制度”的彻底瓦解和妇女的真正解放。
　　
　　别看唔呶露着小屁屁进的小学门，但二年级后俺就是班里的核心了。到了四年级班主任姚老师，是个花花肠子很多的人，课外活动搞得最活跃。春游、秋荡少不了的，中午在外面野餐。这野餐就向每位多数学生派任务，比如粮食、菜、油盐酱醋和锅碗勺等，到了做野餐时，还需要派人捡柴火，热闹得很。到了五年级，班主任换了，是为市里分配来的老师，学历比老教师们高。哈哈，班务活动就不依靠让学生带物品了，需要解决班务费用了。唔呶把经验告诉他（因为唔呶已经与邻居家的孩子做过此事），组织男同学去捡破砖头破瓦片，敲成一定大小的碎块，当地供销社是收购的，二元钱一吨。建筑时做地基是用它。老师说好，所以就这样组织过几次为班级创班务费。从家里带把锒头，学校有筐，扁担之类的，就这样干了起来。女同学也有参加的，不小心还砸到手了，鲜血直流，眼泪直流，到校医务室包扎，男同学有安慰的，也有说俏皮话的，一直让这位学生破涕为笑……
　　
　　说到快乐人生，唔呶想多半是在记忆中体现出来。相比较而鉴别，相比较而存在。想起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比起书店门口捧回那些道道“枷锁”，唔呶想他们的童年还会有多少快乐？快乐到底是什么？时代过早的给予这些幼小心灵的压抑和负担。在人的智商总和里，也许不单单是一张试卷吧？唔呶也问自己，唔呶的童年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