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文化 专栏纪实文学 → [原创]橄榄坝——中国知青梦的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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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橄榄坝——中国知青梦的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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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高的烟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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傣家风味的臭菜炒蛋,味道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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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曼乍村走到澜沧江只要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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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橄榄坝——导火索在这里点燃


        5月28日上午11点,我来到橄榄坝农场。

       在灿烂的阳光下,高大椰树掩映下的场区大门简朴大气,用中、英、傣3种文字镌刻在绛色大理石上的场牌显得格外庄重。

      我走进场门,在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里坐了下来。环视四周,这里小桥流水,百花盛开,飘扬的国旗和场旗在高大的椰树衬托下显得分外鲜艳。

        一个少妇推着童车从我面前走过,牙牙学语的小女孩正在手舞足蹈,我向她摆摆手,她对着我笑了,妈妈也对着我笑了,我也对着她们笑了。

       橄榄坝农场是我国最早的橡胶园之一。1948年8月,以钱仿舟为首的爱国华侨率领李宗周等5人从泰国那温引进实生胶苗二万余株到橄榄坝试种,建立了暹华胶园。1957年1月28日,由云南省农垦局直属的国营橄榄坝农场正式建立。到1968年11月,全场有职工23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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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8年12月,第一批上海知青211人来到这里。1969年,农场接纳昆明知青446人和北京知青153人。1970年2月,为了管理和安置知青的需要,橄榄坝农场纳入军事化管理,改名为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第四团,下属6个农场改为6个营,新建了第7营,并在当年5月接纳上海知青1934人。1972年5月,接纳重庆知青1007人和上海知青1005人。1974年10月,经中央军委批准,撤销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建制,恢复国营橄榄坝农场体制,当年新建第8分场,以接纳原水利三团的北京和成都知青1117人。 

       至此,橄榄坝农场共接纳来自上海、北京、重庆、昆明和成都知青5833人,是农场原有职工的二倍半。 

      改制为解放军,着实为农场罩上了一个美丽的光环。那个年代,正是高中学校少、大学已停办的年代。能穿上绿军装,就成了十六、七岁年轻人的光荣与梦想,也是最好的出路。无需作大的动员,在短短的2年里,橄榄坝农场呼啦啦就迎来了上海和重庆知青4000人。

       他们来得太快了,来得太多了,以至于农场来不及为他们提供一张能遮风挡雨的床。

      农场的艰苦条件并没有吓倒初来乍到的知识青年,他们满怀建设边疆、保卫边疆、报效祖国的的万丈豪情,想在橄榄坝这张白纸上画出一幅最新最美的图画,实现自已的光荣与梦想。

          他们热情高,干劲足,用自已的双手修公路、盖茅房、造梯田、建水库、挖大穴、植胶苗,用自已的青春和汗水,一点一点地改变这里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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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8/23 21:13:00 [只看该作者]

        遗憾的是,我们的管理干部不知道保护年青人的积极性,不懂得爱惜年青人的身体,不懂得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条件,纯粹把他们当成强劳力使用。

         长期以来,知青住的是“三怕房”(怕风、怕雨、怕火),吃的是“三差饭”(变质霉烂的米面,没有肉,没有油),很多地方过的是“三无生活”(无公路,无电灯,无文化生活)。

         三年、五年过去了,尽管橄榄坝的梯田多了,胶林多了,但知青的生活状况并无大的改变。原始封闭的生活使他们压抑,精神上的贫乏使他们窒息,当年的豪情消磨殆尽,美丽的梦想已经破灭。

        随着知青政策的解冻,父母有权势有后门的知青一个个,一批批悄然离开农场返回城市。社会的不公传导到这个偏辟的农场,引起知青的强烈不满,而这种不满往往会通过酗酒、争吵和打架等形式渲泻出来。

        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这些现象又被上升到政治的高度,被作为“阶级斗争新动向”对这些知青进行批斗,捆绑、吊打知青的事情常有发生。

        同时,农垦系统的政治运动一个接着一个,被打击的对象基本上都是知青。在“一打三反”运动中,水利五团将北京知青几乎全部打成“反革命小集团”,干部与知青的对立已经相当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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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发生的许多大事件,似乎无一不是在对立中形成,在偶然中孕育,一旦有一颗火种点燃,势必会形成燎原之势。

      谁也不曾料到,橄榄坝一个女知青不幸猝死的偶然事件,竟成为引发这场惊天动地的知青大返城风暴的导火索。

      1978年11月11日,来自上海的女知青瞿林仙在橄榄坝七分场医务室里生产时,由于明显的医疗事故,致使母子双亡。

      消息传出,在上海知青中引起巨大反响。瞿林仙母子的尸体暂时停放在橄榄坝总场医院停尸房,前来吊唁的知青络绎不绝。他们有的赶了很远的山路,个个挽着裤腿,臂戴黑纱或者小白花。有的女知青尚未进门就忍不住大放悲声。

      人们与其说用眼泪痛悼亡友,不如说是为自身的知青命运而悲泣。

      几天来,前来吊唁的知青川流不息,整个医院沉浸在这种悲痛和压抑的气氛之中。有人提议举行追悼会,更多的人提出必须追究失职者责任,改善知青待遇和医疗卫生条件等等,上述提议立即得到多数知青的响应。

      面对知青愤怒的面孔,农场领导隐约感到了压力,借口天气炎热尸体不宜久留,试图将尸体转移掩埋,遭知青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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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16日上午,橄榄坝农场保卫科奉命强行处理尸体,遭到知青阻拦,双方发生了摩擦。消息立刻传开,越来越多知青从四面八方赶到农场医院,将整个医院包围起来。

    农场保卫科将医院发生的紧急事态打电话告知正在景洪农垦分局开会的分局领导。分局领导在电话中下达命令:“你们马上查一查,把带头闹事的给我抓起来,我不信他们能闹翻天。喂喂,我说你们不要害怕,天塌下来还有党委嘛!”

           同时,会议临时改变议题,就这一事件形成3条决议:1、医生的问题是人民内部矛盾,要作深刻检查。2、尸体要马上处理。3、对破坏“抓革命,促生产”和聚众闹事的首要分子,要解决打击,决不手软。

    农场保卫科和武装民兵紧急出动,准备强行处理女知青的尸体。数以百计的知青闻讯赶来,以锄头、长刀、铁棒对峙,100多辆各式拖拉机包围了场部医院,聚集在场部和医院的知青已多达2000多人。

    冲突一触即发。

    11月18日上午9点,一支抬着瞿林仙母子尸体的知青队伍出现在景洪街头,打破了这个边疆小城的祥和和宁静。

    走在前面的是男知青,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有的还赤着脚。跟在后面的女知青一个个面容憔悴,满面泪痕。他们低垂着头,表情悲戚,没有哀乐,没有激烈的口号,只有5000人的队伍走过时发出的沉重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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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请愿知青代表向景洪州委提出3点要求:1、惩办肇事医生,追究其法律责任。2、改善农场的医疗卫生条件,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故。3、给死者开追悼会,追认烈士,优抚死者家属。这3点要求完全是就事论事,不但合情合理(追认烈士似乎有点牵强,但毕竟死者是穿过绿军装的),反而还有点小题大做的意味。

    下午,知青们在州委门前请愿未果,继续抬尸游行,景洪围观者络绎不绝,不少路人为知青的遭遇黯然落泪。

    11月19日,知青继续在州委门前静坐,双方继续僵持,这两天又有西双版纳垦区部分农场知青陆续进城,声援橄榄坝请愿知青。与此同时,整个西双版纳垦区以及临沧、德宏、红河、文山等垦区农场均受到橄榄坝事件的波及和影响。

    短短几天,版纳垦区所属8个农场均面临5万知青情绪失控的严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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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20日,橄榄坝知青抬尸游行的消息传到昆明,社会舆论哗然,省委第一书记安平生紧急指示州委和农垦局:“要多做工作,不要激化矛盾。”同时电告正在勐海县考察工作的省委常委、省农林办主任党向民率工作组赶赴景洪妥善处理此事。

      党向民刚从北京调到云南工作,曾在陶铸领导下工作多年,有着丰富的解决棘手问题的经验。非常的事态.使党向民打破常规,特事特办,他同意了知青们提出的3条要求。

      请愿大获成功,一场刚刚燃起的大火熄灭了。

      11月21日,党向民亲到橄榄坝农场,对农场领导的严重官僚主义和失职行为给予严厉批评,责成他们向知青们检查道歉。责成农场通知死者家长及上海市知青办,请他们前来共同料理后事。

      同时,他深入知青中间,了解知青的生活情况。现实状况让他深深意识到,知青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实在太多太尖锐,需要全面检查和改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早迟还会出大事情。

     他的担忧很快就被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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