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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中篇小说【幻路】下篇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16 11:21:00 [只看该作者]

中篇小说【幻路】下篇 

第六章  上


    年三十,无月光

    刺骨北风透骨凉。

    残灯暗淡屋里冷,

    破窗透风挂寒霜……

                   ——文革时期忆苦歌曲


    朔风呼啸,四野生烟,又是一个严冬的早晨。

    随着一阵尖利的起床号声响起,从摇摇欲坠的破土房和千疮百孔、满是冰帘的席棚中,又蹒跚走出了一群神形疲惫的人们。已经沉寂了十余天的筑路工地又有了些许的活气——我们又回来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灾难虽然使我们死里逃生,受尽惊吓,却也成全了我们,毕竟还是在家过了一个安生的大年。可是年味未消,刚刚过完初十,就接到了县里的通知,所有回家躲灾的民兵立即归队继续参加筑路施工。

    人员还是这些人员,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因为通知上写得明白,措辞也十分严厉:凡是在筑路工程指挥部花名册上的在编民兵一律必须按时归队,否则按逃兵论处。具体的惩罚措施就是在当地所在的公社挂牌游街并扣除半年口粮。

    没人敢抗拒命令。因为真当了逃兵,就意味着断了自家半年的生活出路,也就和当地的四类分子(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一样永远抬不起头来了。所以大家权衡再三,商量的结果反正是天塌下来有矮子,还是一块来田庄台玩命吧。就连发誓说打死也不来的三豁子也骂骂吵吵的跟来了。我当然也不例外,在报到之前,我只向大队革委会主任提了唯一的一个请求,就是:千万别让我老妈知道————她老人家再也禁不起这样的惊吓了

    惊天动地的灾难已经过去,但是对灾难的恐惧还是时时萦绕在大家的心头。在重赴欢喜岭工地的一路上,大家还能见到那夜跑地震时遗留的惨景:路旁已经冻实的水泡子里,时不时的看到被抛弃的已经冻住的棉衣、棉帽、棉鞋、扁担等物件。可想而知,那夜逃命的人们是怎样的一副狼狈图景。可是,就在地震那个恐怖之夜大家都在夺路逃难的时候,张团长却意外的没有走,当他和政委分工让政委把人们都带走以后,他就和同样不怕死的司务长留在了驻地。在余震不断,基本上和外边断绝了联系的那几天里,他俩住粮垛、吞生米硬是靠着半桶淡水挺了三天,每天就在驻地黑天白天的巡视,靠着一把手枪保护着驻地物资和民兵行李的安全,直到救援队的到来派驻了岗哨后才把他俩接走。

    然而,我们那夜虽然跑得险象环生,十分狼狈,但是万幸的是还没有发生意外死亡的事件,只是有脚掌被苇茬划破的、有掉到沟里崴了腿的、手脸被冻伤的居多。在我们看来,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一切都已过去,但恐惧已经深扎在灾后人们的心灵,都成了谈震色变的神经质了,老担心还会不会有大的余震。在我们重返欢喜岭中午途径东郭苇场打尖时,就听到了场里一座草房内传出的一阵妇女凄惨的悲哭声。继而,我们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扎撒着双手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又被追出的几个妇女连拽带抱的劝了回去。

    后来经过向她们打听才知道这里前几天曾发生了一件令人悲叹的事情:在苇场小铁道旁边的职工住宅区里有一个年轻的三口之家。在大地震过去的几天之后,年轻的小两口杀了一口肥猪准备过年。腊月二十九的这天晚上,丈夫把燎干净猪毛的猪头用麻绳吊挂在了房檩上后,就在外屋的灶间继续收拾猪下水,他的媳妇则在里屋的炕上抱着孩子喂奶。在这当口外边恰好有一台重型卡车隆隆经过,震得房子抖抖直颤,挂在檩条上的猪头突然不堪重负地“咕咚”一声掉在了地上。早已被地震吓怕了的丈夫不明就里,以为又是地震来临,便惊叫了一声:“地震了,快跑!”便首先一个箭步窜出了屋外;里间炕上的媳妇惊骇得急切间来不及下炕,为了拼死保护孩子的生命,出于做母亲的本能,便急中生智地把孩子顺着窗户扔了出去。等到知道是虚惊一场,跑出屋从院子的水泥地上捡起孩子时,才发现孩子已经头破血流气绝身亡,两口子当时就傻了。几天来,媳妇呼天抢地已经哭得昏厥多次;后悔不迭的丈夫则疯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撞墙撞得几乎精神崩溃。可是大错已经铸成,人死不能复生。这个惨剧就连我们听了以后都无不摇头叹息,欷嘘不已。

    可这地震究竟还能不能再次发生,谁的心里也没底。反正等我们再次回到原先住过的草房时才发现,这个由土坯苇草搭建的土房竟奇迹般的没倒!只是里墙外壁全都象老太太的脸一样出现了无数条裂纹,煞是吓人。弄得我们大伙儿在外边犹豫了半天,任凭司务长怎么打保票,说住吧没事,这是苇草编辫子抹泥的房子抗震倒不了,大家伙儿开始是说什么也不敢进屋睡,直到保安大哥和亚岩他俩使尽全力的推了几下房墙,土墙确实纹丝不动,大家这才放心地搬了进去。只是头几宿谁也没敢脱衣睡觉,怕再有地震来临往外跑的时候来不及穿衣服。

    由于地震耽误了十多天的工期,所以,施工任务就更加艰巨。筑路总指挥部为了抢回耽误的时间,除了一再号召大家加班夜战以外,对施工的方式方法也进行了改进,这天下工的时候,大家看到有几台载着带有“爆炸品”字样箱子的卡车开进了洼地,于是大家猜测:以后要用炸药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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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后重返到工地,

到处一片是狼藉;

谈震色变乱人心,

修路大战又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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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北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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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继续修路,稳定人心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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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16 15:02:00 [只看该作者]

      凡是在筑路工程指挥部花名册上的在编民兵一律必须按时归队,否则按逃兵论处。具体的惩罚措施就是在当地所在的公社挂牌游街并扣除半年口粮。

       一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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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篇小说【幻路】

第六章 下

 

    果然,没过几天指挥部就召集各连的连长开会,要求各连起码要抽出两名最好是有过爆破经验的人员参加爆破的短期培训,而且是越快越好。于是各连的连长们就赶紧回到各自的连队物色能当爆破手的人才。

    我们连只有三豁子以前在公社的山场打过两年石头,懂得爆破这门手艺,按说应该是个现成的人选。于是保安大哥就有心思想和豁子商量让他出任第一炮手,可是他刚和三豁子提了个头,三豁子就撂下脸来一口回绝了:“得,保安大哥你别说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上次跑地震我就好容易捡条命,你行行好,可别让兄弟我再当炮灰了!”任大家伙怎么劝,这宁种脑袋晃个溜圆的就是不答应。后来亚岩一赌气站了起来:“破铺盖——还叠起来了。保安大哥,别求他,不就是放炮吗?我学去,你看离了他这臭鸡蛋,能做成糟子糕不?!”要搁以往,三豁子一听谁说这话,按他那狗脾气早就和他打翻天了。可这次,他只是对亚岩恨恨地翻了翻眼睛,一扭身就出了屋子不知哪去了。给大家弄了个莫名其妙,不干就不干呗,犯得上甩袖子出门给谁脸子看吗。

    最后还是二哈子偷偷地和大家伙说,三豁子死也不当一炮手是有原因的。听说他以前在公社山场干的时候,有一次放炮时派他数炮,结果他那天一时疏忽就少数了一炮。在大家都以为跑响完了都进了炮区时,剩下的那炮响了。结果,一个人崩飞了一条命,一个人崩没了一只手,三豁子的上嘴唇也让一块石头崩了个大口子,三豁子的绰号也就是这么来的。

    就是因为这个豁子嘴他至今连个媳妇都说不上。他爹好容易省吃俭用的拿一百二十斤散白酒和三丈生白布托人给他从内蒙的林东说了个媳妇,可人家一看他的豁子嘴就不干了,勉强的只在他家陪他姐姐呆了两天,就偷偷的跑了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影了。这一下可把三豁子弄得窝心了好几个月。用三豁子的话讲:连那女人的屁股是尖的还是圆的都没弄清楚,人就跑没了,整个的弄了个赔了媳妇又折财。所以你和三豁子唠磕就别提这放炮的茬,一寻思起这事儿他肯定闹心。大家伙听二哈子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当然也就没人计较豁子的执拗态度了。

    这边的亚岩已经毛遂自荐,这就算有了一个炮手了,可还缺一个就有点难产,保安大哥提了半天也没人再搭这个茬。也是,谁都知道这是个玩命的活,一旦弄不好就是个轻则残重则亡的事,所以也不光是豁子不愿干,搁谁都得犯怵。憋了一会儿我一看真没人吱声,就拽着亚岩的胳膊和保安大哥说了一句:“大哥,算我一个吧,就当我也学一门手艺。”

    保安大哥还没等表态,柴会大叔就拦住了我:“得了,侄小子,你的心思我们都知道,可这全公社就来了你这一个知青,真要是因为放炮出了事,我们都对不起你的爹妈。你还是算了吧。”我一听这话可就不服气了:“怎么着,老柴大叔。听你那意思,就我这一个知青就是人种?就啥也不能干?就光吃白饭是不?我还偏要干干试试,我又不是笨蛋,连炮都点不响?”二哈子和三娃子连忙劝我:“咳,你先别发火,老柴大叔也是为你好嘛。再说我们这些本地造的人有得是,咋也轮不到让你去玩命呀?”

    我一听犟劲就更上来了:“没事的,死了我一个,家里还哥仨。再说了,你们就不能为我说点吉利话,咋就总想着我必得出事呢?”大家伙一听我这不讲理的劲上来了,就谁也不吱声了。最后,还是保安大哥说:“行了,他既然有这么大的决心,就算他一个吧。亚岩,你可得好好看住他,一定要注意安全,放炮的时候千万小心别干出玄事来。”亚岩看了看我,竖了一下大拇指:“没事儿,放心吧!”就这样,我总算争来了一个表现的机会。

    第二天亚岩我倆和各连选出的炮手来到了指挥部,由上面派来的一个部队转业兵讲了一天的爆破作业常识。又手把手地教了怎样打眼,怎样装药,怎样下雷管接导火索等一系列的基础操作方法,折腾了一整天,也就算结业了。又过了一天,指挥部下令,为了保险和安全起见,决定第二天在工地先搞一次爆破演习验收,全部合格后再全面展开工程爆破作业。

    这天的工地热闹非凡,因为是全工地的爆破演习,全筑路团所有人员几乎都到场了。在路基的北側,事先打好的炮眼边上整齐地摆放着一袋袋的硝铵炸药。各连的炮手都各自在自己的炮眼边上就位等待装药点火的命令;而其他人员则按命令早已退到爆炸威力远达不到的地方——百米开外的土堤后边观阵。

    我和亚岩大哥两人守在自己地段的炮窝旁,尽管我俩已经反复的检查了好几遍起爆装置,可由于是第一次亲手点炮心里还是没底,我就从那站着看着炸药袋子都觉得胸口一阵咚咚乱跳,怎么往好的地方想也还是不行。为了稳定一下慌乱的情绪,我就顺手掏出一棵烟卷刚想点着抽一口,还没等我划着火柴,亚岩就上来一把从我的嘴边抢下香烟扔出好远,还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不要命啦!”我一惊,立马知道我差点犯了一个惹出滔天大祸的错误。于是只好傻笑了一声,又规规距距地立正站好。

    时到九点左右,随着准备装药的第一遍号声响起,各连的炮手开始撕开药袋的封皮,将联着雷管的导火索小心翼翼地插入药袋用竹筷捅出的小孔之中,再把插好引爆雷管的药袋放入挖好的炮窝当中,用泥封好,然后向担任演习总指挥的团政委报告:“××连炮位爆破作业准备完毕!”就站在坑里拿着火柴,等待着点火的命令。

    不一会,土堤后边突然响起了第二遍尖厉的军号声,这才是让点火放炮的信号!我掏出火柴急忙就划,可能是我过于紧张的原因,连划了几次不是火柴杆断了就是被风吹灭,一连几次都没点着。眼看着点完火的炮手一个接一个的跑回了掩蔽地,我就更加慌乱了。正在手忙脚乱的当口,亚岩见状一把将火柴抢了过去:“别慌,让我来。”只见他抽出一根火柴,将火柴头按在导火索上,然后用火柴盒的磷片一擦,导火索一下立刻冒出“呲呲”的白烟,终于点着了!还没等我高兴,亚岩扔掉火柴,回过头一把拽着我:“快跑!”我俩便飞也似的向百米外的土堤后面跑去。

    等我俩跑到地方一看,所有的炮手都先我俩点完炮,已经都在这里趴着等着听响呢。亚岩和我跳下土堤刚刚趴下,就听见炮区里“轰隆隆”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炮声隆隆,连绵不断,炸起的土块就象惊飞的鸟儿漫天飞舞四处飘落。虽然隔着一个距离好远的土堤,连续不断的爆炸震得连大地都在剧烈的抖动,趴在地上的我们还是觉得胸脯都震得生疼。好过瘾呀,真是壮观极了!

    炮声响了好一阵子终于停息。又过了一会儿,好容易听见解除警报的号声又响起来了。趴在土堤后边所有的人们掂着抬筐扁担嗷嗷叫着,疯了似地奔向了爆炸的地域。

    可到了地方一看,人们不禁又大失所望。原来,因为是首次爆破作业实验,大家都不知药量应该掌握多少,只以为炸药放得多,爆炸的威力就越大。结果谁也没少装药,一下子都把炮窝上的土方都炸飞得没了影,只留下了一个个的半人深的大坑。几乎没什么土可抬了,费了半天的劲结果弄了个猫咬尿泡——空欢喜。大家跑到跟前一看都是这个效果,不禁都闹得哭笑不得。再后来,又经过了几次装药量的增减试验,最后得出了每次放药在五公斤左右效果最佳,这样一来炮响过后炸下的冻土块都只是震裂而不往远射,才是达到的最好的施工效果。

    从这往后一段日子,工地上每天都是炮声隆隆,人声喧闹,白热化的施工阶段就这样没黑没白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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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炸药对付冻土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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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过后再集中,

工程技术改进中,

使用炸药开冻土,

知青勇敢挑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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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幻路】 

第七章  上


    毛主席教导记心怀,

    一生交给党安排。

    笑洒满腔青春血,

    喜迎全球幸福来。

                  ——那个年代我最喜欢唱的歌


    自从爆破作业开始以后,施工进度确实是比以前快了不老少,但是总指要求竣工的时间也愈加紧迫。因为季节不等人,“七九河开,八九雁来”,距冰河开化的时间已经不远了。这片百里荒原都是原始湿地,因为这里水皮浅的关系,地下水位必然上升,一旦开春地面化冻,这里将很快变成一片沼泽。如果耽误了时间搞不好这工程就有半途而废的危险。所以,为了抢回这紧要的几天时间,总指挥部已向全线的施工单位下了死命令:决战十天,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在化冻期到来之前完成公路的路基施工任务。否则开春一旦开化翻浆,筑路机械和沙石材料拉不进来,禁不住雪水浸泡的路基立刻融化坍塌,筑路全线上万民兵入冬以来的施工努力,将使这一切劳动成果化为乌有。要和季节抢时间,争速度,为了这次施工的使命和责任,总指也必须不惜代价的进行督战。

    自打爆破施工作业开始以后,因为震下的土块都是一、二百斤的大土块,垒上路基也一块是一块的特别解渴,眼瞅着路基在一天天的增高,大家好长时间的紧张心情终于有了一点松弛,心里也多少的感觉凉快了一些,可以看出施工进度明显要比以前的手工作业快得多了,竣工有望。可现在所面临的主要问题,还是天寒地硬难以动土,大部分的时间都耽误在打炮眼上了。上午和下午只能各放一次炮,晚上夜战的时候因为光线不好,只能硬啃就不能放炮了。因而,有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窝工。虽然人们针对冻层打眼也想了很多的办法,可惜收效都不大。谁也没想到,就在大家都在犯愁的时候,还是其貌不扬、名不见经传的三豁子和老八岁发明出来了最好、最有效的爆破作业方法,着实的让大家伙刮目相看了一把。

    那天,三娃子和二哈子一组、豁子和保安大哥一组,两组人员各使一根大粗扁担往路基上抬垒炸活了的冻土块。老八岁负责把大块的冻土用撬棍挪到用八号粗铁线编成的铁网上,等那两组人回来各自用扁担往铁网上一穿抬上就走,往复来回都是这样。这次,当老八岁在用力撬一块超大的土块时,因为块头太大,他使尽了全身力气那块土也没动分毫,他就喊豁子过来帮忙。豁子叨叨咕咕的走了过来,就把自己用的大扁担也插在土块的下方帮他一起撬。可撬了半天还是纹丝不动,不起任何效果。

    无奈,正当他俩想用大锤和钢钎把它一分为二的时候,保安大哥也凑上来说:“先别砸,咱仨再试试。”于是他也上前帮着用力,这回终于把它撬翻个了。等抬走完事豁子往外抽扁担时,才发现自己这条扁担已经插进了泥里一多半,而且被泥紧紧吸住。他用尽了力气咋也拔不出来。最后,还是豁子就把一个洋镐头套在了露出的扁担头上,和老八岁用力的拧着镐头转圈,转活了以后才把扁担生拔了出来。等拔出扁担以后,豁子忽然看到拔出扁担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圆溜溜的大洞,不禁若有所思起来。愣了一会儿后他忽然喊亚岩和我:“你俩快过来看看,”他指着大扁担拧出的圆洞说:“我看呀,你俩也别抡锤砸钎的费这个瞎劲了,这不就是现成的炮眼吗?装药还深,保你一块也炸不飞。”我俩就听他的话用它装药放了一把。

    果然不出所料,效果好极了!由于眼深的关系,药也装得多,一炮下来,半径五米之内的地面全都震活了,下来足有十多立方的土方,怎么也够抬它半晌的了!大家都说:还是豁子聪明,歪打正着的干了个漂亮事儿。在这以后,我们就不再从坑沿的冻土打立眼了,一概用镶着洋镐头的扁担顺着坑里的泥层打斜眼,然后用油毛毡卷成的空筒把药装好敦实,再插上雷管后慢慢地送进炮眼底部,再用硬泥封好这就成了。这样装的药既防潮而且密封又好,炮响以后下的货又多,而且既省了不少力气又节省了抡锤打眼的时间,一天就可以从两个炮次增加到能放四个炮次,那全工地的施工功效就扎扎实实地提高了一倍!

    这个打炮眼的方法实验成功后,可把指挥部的领导们都欢喜个够呛,经过他们的推广,很快就在全工地开始施行开来。豁子这回的风头也自然的出了个足,以往的牢骚话也没了,连走路拉屎都哼哼小调。人一出名环境就变,人们对豁子的看法也大有改观,平常连正眼都看不上豁子的政委都拍着他的肩膀夸个没完,还说要给他请功。可是豁子这次却一返常态,特殊的大度:“我算啥,这都是人家老八岁出的的主意,我是歪打正着的赶上了,不是我呀?”他把所有的功劳都让给了老八岁,人一高兴就容易宽宏大量,豁子开始装人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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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炸药,还有了好方法,这下工地的进度该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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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幻路】

第七章   下 

 

    离工期的完成期限是越来越近,为了向前赶进度,团部把工地上几乎所有的能干活的人员也全都动员起来了。连铁匠炉都开始不分黑夜白天的加班加点,风箱轰鸣,烟火冲天,铁匠们倒着班地叮叮噹噹的忙着为工地拿回的断钎秃镐加钢淬尖。后勤人员更不含糊,既然领导说了不计代价的保障前方,那伙食也得跟得上去吧?于是,司务长就把成车的大米白面、猪肉柈子、粉条、冻豆腐啦、白菜萝卜土豆之类的副食一股脑地都拉进了工地食堂,楞把当作仓库的大席棚子塞了个满满当当,还破天荒地给每个人分了一条“新开封”牌烟卷。所有的后勤人员几乎都被指挥部派到伙房帮厨去了,除了嫌包饺子费事耽误工夫没法弄以外,什么馒头大饼的成天不停火地做,大肉骨头汤整日的在大锅里沸腾,可把这些炊事员们都忙了个不亦乐乎。虽然每天吃的都是在自己家里年把都难得一见的伙食,可现在大家都已经觉得不是什么新鲜事啦,吃得放屁都能把裤子油了,还因为不是成天的都是吃的这个吗。

    可是,这些日子没黑没白地连轴转地施工,也把大家伙的体力累得已经达到了极限,整天价加班夜战,劳动时间太长,休息时间太少,弄得大家伙整天都晕晕乎乎想睡觉。莫说是猪肉粉条,就是龙肝凤髓也吃不下去了。早起出工的时间已经一再提前,由以往的早四点提前到了从早三点半就开始出发,一连气地干到晚饭都得在工地吃完后,还要点起浸透柴油的棉花球火把打两个小时的夜战,等到收工回到住处已经是晚十点以后了,吃完夜饭赶紧躺下,一天充其量也就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觉。把大家伙累得吃饭时手里拿的筷子和碗老往地上掉,有的人甚至嘴里含着饭就睡着了,真的实在太累了。现在所有的人都是现在除了干活以外就是一个念头,只要有一点空闲时间,哪怕是水里泥里的哪里都行——得赶紧睡觉。

    我也是一样,这几天累得整天老想睡觉,感觉这个觉怎么也睡不够。从早晨迷迷糊糊的起来,开始上工往工地走的时候,我就在亚岩的身后,用手拽着他的腰带,晃晃当当地在他身后跟着一边走一边磕睡,十多里路就这样迷迷糊糊一直磕睡到工地。等到了工地的时候,非得亚岩往后使劲一撞我才能醒。到中途换班的时候,我就坐在坑里睡,一直等到要放炮点火的时候才被亚岩踢醒。中午吃完饭等大伙抽烟的工夫,我也得抓紧时间眯一觉。在那一段时间里,我就象被孙悟空撒了磕睡虫了似的,整天价哈欠连天,东倒西歪,无精打采的。

    我是这样,还有比更我惨的可笑的。记得有一天晚上夜战,到了下工回家的时间,我走到英城连的地段的时候,忽然有点内急。我就走到他们连的炮坑边上想尿尿,当我站在坑边正要尿出来时,猛然听见坑里传出了一阵气壮山河的打鼾声,把我的尿吓得差点没撒在裤子里!我赶忙掉转身去赶紧解决完,等系好腰带跳下炮坑一看,好家伙,英城连的几位老兄抱着铁锹大锤的倚在坑里打着呼噜睡得正香呢。我一看下工的队伍都快走没影了,就大声的喊他们快起来回家。可喊了了半天他们谁也不醒,把我急的上前就挨着个的一顿踹,可就这样折腾他们,这几个老哥也只是闭着眼哼一声调过头去,还是鼾声如雷的就是一个睡!

    正没招的时候,已经走出好远的三豁子回头找我来了,他在炮坑沿上一看这个情景,眼睛一转,从地下抓了一捧土往坑里一扬,猛喊了一声:“放炮了!快跑哇!”这一下灵了。随着稀里哗啦的土块掉下,那几个睡着了的老哥全都一咕噜爬起来,抱着脑袋懵懵懂懂地就往坑上窜,挤得跟头把式的那个狼狈相可把三豁子和我逗得乐不可支。等跑出老远的老兄明白过劲来,都弄得不好意思了。于是大家就着伴说说笑笑地开始往回走,回家的路上还都忍不住地笑个没完。三豁子还得意洋洋地扒在我的耳边说:“怎样,这招还行?可你得记住,只能使这一次,再使就不一定灵啦。”

    谁也都是这样,因为连日的疲劳已经把大家的体力消耗得接近了极限,即使是大白天上工的时候,也只有在放完炮抬土方的时候大家还能清醒,凭着一股冲劲儿硬挺着干一阵活,剩下的时间就又都进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就是在往家走的路上,迈着疲惫不堪的双腿也是一种完全的机械运动,老远一看就象一大趟活动的呆呆笨笨的提线木偶。有的时候还踩响过不知谁丢在地上的雷管,“嗵!”的一声被震了个跟头,可是震醒了爬起来以后连身上的稀泥都懒得擦一下,还是懵懵懂懂的又开始走着。要搁往常,早就大惊小怪地喊骂一阵子了,可现在——谁还有这个精神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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