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张勇
今年6月3日是张勇牺牲40周年纪念日,相信过去曾经和张勇在草原共同奋斗过的知青战友们大多都会想起这个日子,这是令人难忘的一天。
40年前的今天,张勇为了她所追求的理想牺牲在新巴尔虎右旗的草原上——克尔伦河无情地吞噬了她年仅19岁的生命,如今,她的尸骨仍然埋在原来黄花公社西面的山梁上,在她牺牲的那年,草原当地政府和牧民为她修建了烈士墓。
一晃40年过去了,但是每逢这一天——6月3日,我都会想起张勇,我也会为她祈祷,希望她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我曾写过几篇纪念张勇的文章,发表在中国知青网和克尔伦通讯以及西旗知青联谊会出版的“草原思歌腾”一书上,文中讲述了在牧区时偶遇张勇——一次因事在公社无处食宿的窘境下获得她的热心帮助的故事,并表达了我一直没有实现的愿望——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一个愿望。因此当几天前一位知青朋友约请我写一篇纪念张勇的文章、参加纪念张勇的追思会活动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表示要积极参加。
40年的时间过去了,相对而言,我们也比张勇多活了40年,我们应该比较幸运。这40年来社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这些有着知青经历的人,也大多由年轻的理想主义者,变成了步入老年期的“现实主义者”。40年来发生的变化是年轻的张勇不能感知和预想不到的,很难想象那时我们所追求的东西,已经成为历史或者成为了“过眼云烟”。
四人帮下台后,文革被否定,随着知青的大批返城,知青成为了历史,上山下乡也逐渐淡出历史舞台。过去追随的东西,后来被证实很多是错误的。的确,想想吧,在那个狂热的年代,我们作为红卫兵在学校里批斗老师、批斗校长、造“走资派”的反,在街道里弄破四旧、立四新,去抄家,砸四旧,让“黑五类”游街示众……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毁坏了多少?无法统计!
我们从小接受党的教育,对毛主席无限崇拜,毛主席提出上山下乡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们自觉自愿、义无反顾地响应号召,到边疆牧区,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满怀着理想、满怀着热望。很多同学都是背着父母自己去派出所销的户口。记得去年下乡40年纪念日我们黄花公社部分知青聚会时,有两位女同学提到了她们私自带着行李物品混上一列开往东北生产建设兵团的列车,到了唐山被领队的解放军发现,被好说歹说地送回天津的有趣故事,大家在嘻嘻哈哈地大笑的同时,再次感悟了那时的我们是多么的天真烂漫。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对过去所追求的东西被否定感到不可理解,也曾有过一种被欺骗、被愚弄、被利用的感觉,其实现在想起来,那就是历史,那个年代人们提倡和热衷的就是那些东西。人们在那个历史环境中活得也很充实,有追求,有理想。如果说,错了,那是因为我们都太年轻。
改革开放30年来,社会发生了巨变,人们也都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这个变化。有时我想,如果张勇活着,她会怎样看待这个变化呢?
追思张勇,怀念张勇,难忘张勇,是每个草地知青对她的一个肯定,一切发自肺腑,一切出自真情。在40年前,张勇的事迹曾经传遍大江南北、她出自我们天津,所以50岁以上的人大多都知道她。记得最初的那些年,当人们知道你曾经和她一个学校,一起下乡到过牧区,都有一种景仰之情溢于言表,都希望你能讲述有关张勇的事迹和故事,都把你视为张勇的战友。
其实,我始终不敢冒认自己是张勇的战友,只是认为曾经是她的一个校友。我觉得她的战友应该是那几个曾经和她志同道合一同在草原奋斗过的她的同班同学,比如;周萍、贾爱玲等人。在我们一同下乡到黄花公社的63名同学中,应该说,她们班来的人最多,除了周萍、贾爱玲以外,还有宁金祥、程福生、杨永年等等。这些人,自从离开牧区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也不知他/她们现在何方,如果她们能够参加张勇的40年纪念活动,应该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张勇牺牲40年了,但有关张勇的故事甚至当年张勇的音容笑貌仍然能够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永远忘不了那次在公社,那是到草原下队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张勇时的情形;她穿着一身草绿色的军装,头戴绿军帽、梳着两只小辫,腰系军带,脚蹬马靴的飒爽英姿的身影,她曾像对待小弟弟一样的招呼我,问寒问暖。1971年6月3日,在张勇牺牲1周年纪念大会上,全旗、全公社的很多知青,足有数百人聚集在张勇墓前,倾听着张妈妈教诲的那个激动人心的场面,至今也仍然能够闪现在眼前。
张勇离开我们已经40年,这在我们人生的旅程上已是如此的漫长,在这漫长却是眨眼瞬间的40年里,我们每个草地知青都各自经历了风雨、见了世面,也书写了各自不同的人生画卷。今后的时间已经不多,希望我们每个知青朋友都好好活着,健康快乐的活着,珍惜今后的岁月,珍惜知青的友谊,我想这也是张勇愿意看到的。
张勇,永远活在草地知青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