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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生活（一百九十七）

深秋的山区另有一番景致，混黄色的山峦在人们的视线中虽然缺少了些许的生机，但确苍凉博大，给人一种无限想象的空间。河川地广阔的田野，没有了绿色植物的衬托，虽看起蛮荒突兀，但确叫人的心里湧腾出一种岁月的苍桑感。岁月的磨历给大地留下了叫人难忘的印记，我们知青在农村岁月的磨历中，同样也留下了叫人难忘的印記。这二十几天的労作，叫我的脸黑的象锅底，一股揮之不去的酸臭味在身体深处源源不断向外散漫着，一张嘴一种強烈刺鼻的大蒜味汹涌而出，浓重的陕西方言已说得十分到道，舔碗的技能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入乡随俗，陕西农村男人的出恭方式也已习以常，见怪不怪，在大庭广众之下小便已没有了当初刚下乡时的羞涩感，和农村女社员搭讪时不时话语中也会崩出几句粗言脏语。如果不是身上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学生味，和农民已没有二样，应该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在陕西的西部农村，房屋大多是没有内顶的，下乡的第一年，我己领教过冬季农村的寒冷，心内是惧怕农村的冬天。贫下中农家家都有火炕，一进入寒冷时节，家家都把火炕烧的热气腾腾，全家人围坐在火炕上，大大的炕被身上一撘，虽说不是渾身热，但也是其乐融融。我们是睡不惯火炕的，到了冬季却大大地苦了我们。今年这个冬季来的格外早，背粪的活刚一完，顺着渭河及通关河两股強劲的冷风相交会，由于通关河村恰好在两股冷风交会的中心，气温骤然下降，村中树木的叶子一夜之间纷纷落下，家家塞炕眼湧出的浓烟使整个村子云锁烟迷，乌烟瘴气，空气中迷漫着呛人的柴草味。虽然昨夜睡的很晚，但翻身时肩膀的触痛叫我醒的很早。毛大夫的一番话虽然廖廖数语，但着实叫我回味了半夜，受益非浅。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从后排出来后，心灵中总有一种失落感，总觉得有一种被人抛弃，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感觉。反复回味毛大夫的话，叫我有一种茅塞顿开的轻松。虽然说这些话还不能完完全全地解开我心中的 疙瘩，但最起码叫我十分浮燥的情绪缓和了下来。由于醒的早，看到秦宝成还在打着呼噜，出于心情的关系，我有一种想做早饭的冲动。出门到井上打水，天气突然的变化一出门叫我连打二个喷嚏。虽然这几天背粪的的活把我们知青几乎是累日塔了，但秦宝成的体力相比我要強很多，再加上他手脚特别麻利，饭做的又快又好，背粪的这十几天，我几乎是没有冼 过手洗过脸，除了仅存的一点吃饭的力气之外，人一直是软塌塌一堆，我也曾在秦宝成做饭的时侯跟他客气过几句，但其实有点口是心非。秦宝成见我这种窘状，曾戏谑地说我做出来的饭也是臭的。从井里打上水后，我到是很认真地把手胳膊都反复地洗了几遍，放到鼻子上闻闻，还有一股味。想给秦宝成一个惊喜，反正是手和胳膊冼了，吃不吃在他。说到做饭，我唯一会做的就是陕西伴汤。把面和好后，用手搓成小棵粒，放到水里煮熟后，放上菜和调味品即可。那时的生活条件能有盐和醋已是心满意足的亊情，有点菜那就是相当奢华的生活。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饭到好做，只要是弄熟就行。我把饭 刚做好，秦宝成醒了，他瞪着两个铜玲样的大眼看着冒着热气的饭锅，仿佛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一样。我俩刚吃完饭，上工的钟声清脆地在村子的上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