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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是报应还是巧合
大家在窝棚里吃午饭时，张大个儿笑不唧唧地对我说：“老话说，听人劝吃饱饭。你不听人劝，怎么样，结果给你来了这么一手。”
我哭笑不得地说：“那天可把我折腾苦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差点儿牺牲了！我在大队林业拉完了，说嘛也站不起来了，在树坑里躺了老半天。我咬着牙强打精神站起身来，硬挺着走回村里。你们说，到底有没有报应这回事？”
小岳把下巴颏往上一翘，很不以为然地说：“嘛报应，那都是迷信，你别听人们瞎说。”
我甚为疑惑地说：“那天早晨大伙儿在一起吃饭，吃得是同一个锅里的饭，别人怎么都没事，为嘛就我一个人闹肚子？”
张大个儿说：“为嘛，你自己还不知道？就因为你逮着蛇又抖搂又抡的，那条蛇当时没死恐怕也活不了。你说，那条蛇没招你也没惹你，让它在地上爬去呗，你非得祸害它干嘛，真多余！”
我颇为诚实地说：“你说的话虽然不顺耳，但是并非不在理，很有可能就是这么回事。我没逮着那条蛇以前，我的肚子好好的嘛事也没有。我抡了那条蛇，再把它扔了以后，刚到地里不一会儿工夫，我这肚子就疼得受不了了。”
小岳说：“咳，那是巧合，你还真当回事。”
我还是有些疑惑地说：“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肚子疼拉稀不是报应。”
张大个儿一本正经地说：“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再逮一条蛇，再抡几下扔了，看看有嘛情况，不就明白了嘛。”
我连摇头带摆手地说：“你别出馊主意了，快打住吧！要逮蛇，你逮去，我是不逮了。”
白队长在一旁，不禁哈哈大笑，笑罢说：“你早这样，不就没事了。”
我没接他的话茬儿，表面上不以为然，心里默认自己有过。
下午铲地时，我感到力不从心，两手攥着锄头把浑身出虚汗。大家都铲到了地头，我被远远地落在后边，同学们帮我铲到地头上。白队长看我体力不支，派我去林业给大家挑水。我心里十分感谢白队长，撂下锄头直朝林业走去。这片田地与林业相距不远，工夫不大我便走进了浓荫蔽日的树林中。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浑身的热气立刻消散，顿感神清气爽。听着唧唧啾啾的鸟鸣声，仿佛步入了另一番天地，树林里真是避暑休闲的好地方。
在林业窝棚的西南角，有两个用泥土垛起来的、呈圆锥形小口朝上的小火窑。窑里立着十几棵三枝杈的小柳树，下边的窑口里生着火。待到三枝杈的小柳树加热后，老解和其他两个人戴着帆布手套，把三枝杈小柳树从火窑里抽出来。然后扒去树皮，把小树杈插进木桩的窟窿里揻叉子。我颇为好奇地站在一旁观看。
老解一边揻叉子，一边问我说：“小孙哪，听说你拉肚子啦，好了吗？”
我伤害蛇闹肚子的事，已众所周知。老解问我拉肚子的事，我并不感到奇怪，順话搭音地说：“啊，好了。”
老解又问：“你干啥来了？”
我说：“白队长叫我来给铲地的人们挑水。”
老解手指着窝棚说：“扁担在墙上挂着呢，水桶在屋里，你自己去拿吧。”
我走到窝棚里，拿了水桶和扁担。然后走到果树障子里的井沿儿上，打了满满的两桶水，挑起来水桶往树林外边走。
老解赶忙喊住我，把几根秫秸杆放到两个水桶里，漂浮在水面上。
我挑着两桶水顺着羊肠小道走出树林，踏着杂草丛生的荒地径直朝田地走去。一路上高岗下坡，崎岖坎坷。我尽可能稳着脚步，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水桶左右摇晃，上下颠簸。多亏了那几根秫秸杆压住了水面，要不然到了地里，不知水桶里还能剩下多少水？肩膀被柳木扁担压得生疼，我把衬衣叠起来垫在肩膀上。我挑着水桶终于走到了庄稼地，两个水桶里都剩下了多半桶水。
骄阳似火，天气酷热，铲地的人们都汗流浃背口渴难耐。见我挑着水桶走过来，大家扔下锄头一窝蜂地围过来，争先恐后地抱起来水桶，咕咚咕咚的大口喝水。不一会儿的工夫，大家把两桶水喝了个底朝天。
我把扁担和水桶送到林业之后，再磨磨蹭蹭地返回庄稼地，已是黄昏时分快要收工了。
（待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3-5-22 7:10:3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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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3/5/15 10:06: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