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插队故事】懵懂年华（前言--72） - 纪实文学 - 中国知青网

dvubb 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u=301225664,2966084650&fm=52&gp=0-vert.jpg：

六十六、尽兴消遣打牌狂

又是一年最艰苦的夏锄季节过去了，我们可以轻松几天缓解疲劳。集体户里又热闹起来，大家预定好要玩个通宵。有人从大队部拿来了几封信分给大家，收到家信的同学满心欢喜地看信。我头枕着铺盖卷躺在炕上抽烟，眼望着房茅想心事。我们回到集体户后，每当我遇见韩春兰时，她含笑不语，目光中流露出似乎很亲近的神色。从情感上来说，我对韩春兰既不想回避她，也不想越过同学之间的友谊线。

小岳看我半天不言语，感到诧异地问道：“我看你光抽烟不说话，跟咱哥们儿说说，你琢磨嘛呢？”

我一挺身坐起来，把烟头儿弹到地上，顺口胡诌地说：“我研究蒙语呢，我发现了蒙语的起源。”其实我说这话是为了掩饰内心里的思想活动，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不料小岳竟然当真了。

小岳大声说：“大家听着，孙伯江同志又有了新发现。”

我只好胡编乱造地说：“这蒙语管高粱米饭叫‘希希巴达’，苞米饭叫‘包了米巴达’，小米饭叫‘呐力木巴达’；以此类推，凡是吃的饭都叫巴达。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小岳一脸迷惑地说：“我没研究过，还真不知道，你说是怎么回事？”

我故作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因为，当地有不少人吃饭都爱吧嗒嘴。所以发明蒙语的那位智者就说，凡是吃的饭一律叫‘巴达’。”

听了我的高论，大家哄然大笑。

小岳不乏挖苦地说：“好么，你这学问，大的都没边儿了！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位发明蒙语的智者也精通汉语？”

我稍一愣神儿，继而皱着眉头说：“这个问题嘛，目前我还没考虑过。”

小岳不无嘲弄地说：“你慢儿慢儿研究，我相信你一定还会有更惊人的发现。”

张大个儿一脸啼笑皆非的样子说：“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我就纳了闷儿了，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本人才疏学浅，只是笑谈而已，信不信由你。”说罢，我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件海军衫，一条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裤子。我换上衣服用手捋了捋头发，脚穿上一双白色塑料底黑色松紧口布鞋，自我感觉良好。我走出男知青集体户，不由自主地朝女知青屋里连续扫视。

小岳大声问我说：“伯江，你上哪儿去？”

“上百货公司遛一圈儿。”说着话，我收回目光，不停脚步地走出队部院子。

“等会儿，我也去。”说话间，小岳已跑我跟前。

我嘴里咻咻地吹着口哨，”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边马儿跑……”我俩悠哉游哉的直往供销社走去。

晚上，我们六个人坐在火炕上，围坐在饭桌旁打扑克牌。大家出牌时，手拍桌面啪啪作响，不时喊到：“报数，你还有几张？”

“你知道还有嘛牌没出吗？”

“你哪去？”

……

赢者喜不自禁，洋洋得意。输者垂头丧气，互相埋怨，头上顶着皮帽子热得满脸淌汗。大家兴致勃勃，喧嚷不休，直玩到黎明时分方歇。好好的一张饭桌，桌面上的木板被拍裂成一条一条的木条，钉子都从钉眼里窜出来，四个桌子腿穿过炕席深深地扎入炕坯里。两个人费了挺大劲才把饭桌搬起来，炕坯和炕席上呈现出四个正方形的窟窿，深约1分分。

而后不久，韩春兰办病退把户口迁回了天津。对于她的离去，我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的同时，也为她感到欣幸。

老白马寿终正寝

初秋时节，庄稼和草木格外茂盛，遍野绿色一望无垠。

这时节，每天中午和下晚，老饲养员给烈性的牲口戴上马绊，和其它牲口一起，赶到村西的马莲丛中放牧。直等到牲口都吃饱了，再赶回队部的马棚里。

老白马已是风烛残年，瘦骨嶙嶙。它吃草时，草在嘴里嚼磨难以下咽，时常趴在地上无力站起来。起初在人们的帮助下，它还能勉强站立起来。终于有一天，老白马轰然倒地，躺在村西南的马莲丛中奄奄一息，再也站不起来了。

海队长派了两个人昼夜看护着老白马。三天后，老白马一命归天，呜呼哀哉。

老饲养员就地挖坑，掩埋老白马的遗骸。老人家面带无限伤感的神情，一边拿铁锹填土，一边叨咕：“你这老家伙，这回活到头了。我喂养你二十多年，从来没打过你一下，总算对得起你了。你一年到头的又拉车又趟地，给人出了一辈子力，也该歇着啦，你好好歇着吧……”

就这样，老白马享受了应得的、优厚的离休待遇后，安然无憾而寿终正寝。

（待续）

主题：【原创--插队故事】懵懂年华（前言--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