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深情
八、欲轻生险遭车祸
秋冬交替的时节，阵阵凉风吹得树叶逐渐变成了枯黄色。一场雨雪过后，气温骤然下降，树上的枯叶随着寒风纷纷扬扬地飘落。
一天下午，桂荣去厕所回来的路上，过马路时精神恍惚。她站在马路当中，面对着公交车直朝她疾驶过来却不想避开。汽车“嚓”的一声，仅差不到一尺的距离停在她面前。
司机摇下来车窗玻璃探出头来，历声喝斥道：“你找死啊！不想活啦？”
桂荣似乎什么都没听见，默默地走到马路边，两腿一软坐在便道沿上。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似乎空无一物，就这样呆呆地坐着，半天缓不过神儿来。“妈妈，妈妈。” 猛然间，耳边传来女儿的哭喊声。她的头脑这才清醒过来，慢慢地站起身来，两腿软绵绵地往家走去。
雪莲站在床铺边，一脸很天真的样子问我说：“爸爸你恁么不起来？”
我面带苦笑说：“爸爸有病起不来。”
雪莲两只小手使劲地拽着我的手说：“嗨！爸爸起来。”
“傻闺女，你使多大劲儿爸爸也起不来呀，小心别摔着！”
雪莲松开手说：“爸爸，我给你唱个歌吧。”
我高兴地说：“太好了！唱吧。”
雪莲用她那稚气童声唱道：“嗯--嗯嗯嗯，啊吧啦咕。嗯--嗯嗯嗯，啊吧啦咕……”
刚听了这两句，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雪莲稍一愣神儿，继而问：“爸爸，好听嘛？”
我笑着说：“好听！真好听！”
雪莲瞪大了眼睛，一脸迷惑地问道：“那你乐吗？”
我苦笑一声说：“哼，傻闺女，咱就够倒霉了，可别再到处流浪了。”
雪莲往左右看了看问道：“妈妈呢？”
我眼望着门外说：“你妈上厕所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桂荣一把拉开门无精打采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雪莲扑到妈妈怀里，站在妈妈的两腿中间，两只小手搂着妈妈的大腿，笑嘻嘻地连声叫：“妈妈，妈妈。”
桂荣脸色惨白，眼里溢满了泪水，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
看她难过的神情，我心里很不安地问道：“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
桂荣极力掩饰住内心的痛苦，嗓音有些发颤地说：“我有点儿累，浑身没劲儿，歇一会儿就好了。”说着话，她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头顶，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不完全理解妻子内心里的苦衷，却半开玩笑地说：“你想哭就哭吧，别在心里憋着，哭出来还好受点儿。”
一听这话，桂荣再也抑制不住内心里的痛苦。她一把推开女儿，猛地站起身来，一下子扑到我身上。她两手拍打着被子，痛哭流涕地说：“伯江啊！我心里堵得难受哇！憋死我啦！憋死我啦！……。”
我深感歉疚地说：“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娘儿俩跟我受罪，我真该死呀！”说着话，我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淌。从那时起，我彻底领会了，愧对于人是什么心情。
雪莲两只小手搂着妈妈的大腿，哭喊着说：“妈妈别打爸爸，妈妈别打爸爸。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桂荣转过身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弯腰抱起来女儿说：“好闺女，别怕，妈妈不打爸爸，妈妈不哭了。”她一边说话，一边用手给女儿擦眼泪。
雪莲一边抽抽搭搭地哭泣，一边用两只小手给妈妈擦眼泪。
当天晚上，桂荣服侍我们爷儿俩都睡觉了。万般无奈之下，她给自己的老母亲写了一封信，不由得提笔落泪。
信中写道：妈妈安好！见字如面。
……不知是什么原因，伯江他们单位已有两个多月没给我们邮钱。我们三口人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现在我急等着钱用，您把我喂养的那头猪，还有我割的马莲都卖了吧。另外拿伯江的粮本取粮票，无论如何想办法换成全国粮票给我邮来，越快越好。
……我公公和婆婆对我们都挺好。伯江的病正在抓紧治疗，逐渐有些好转。我和雪莲的身体都挺好，请您放心不要惦念。
您的身体健康是女儿的最盼！万望您多加保重身体！
三女儿：桂荣。
1979年11月x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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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1/8/22 8:20: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