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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印度（14）

贝德瓦河畔

   从奥查古堡出来，穿过土哄哄的小镇，意犹未尽地回到大巴车上。导游小莫竟然说时间还早，要带我们到附近的河边去看看。真是个不错的好主意，在旱季的印度，能在一条清澈的河边走走，也该是一种享受。此时的印度“摔锅”小莫，似乎也越发的顺眼起来。

   尘土飞扬的路边，峙立着几棵开满了花的树。那花开的，轰轰烈烈欲死欲仙，可是，因为满头满身的、连中国人都惊诧的尘土，真真的埋没了这花树的真情。

   穿过一片民宅，终于近距离的看到了贝德瓦河。

   最先闯入眼帘的，是一条像古堡一样陈旧坚固的多孔石桥。那桥憨直的连接着两岸的古朴风光。也许是河水过浅，河里不见船只，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车辆、牲畜，成为整条沿河风景的动感地带。桥面的宽度是一辆大巴车和一个人侧立的宽度，桥两侧没有护栏，每每过大车，都要重复这种惊心动魄的时刻。人家就是这样几十年、几百年的惊心动魄着。

   头顶瓦罐布袋的纱丽女们，是当之无愧的亮点。高桥麻二说，纱丽的最大功能是让女人们和平共处，天下一笼统。其实不尽然，我在这里看到几个极瘦的纱丽女，顶着罐罐的样子，像极了行走的彩杆铅笔，令人心生惊谲。

   河床挺宽的，旱季，很多嶙峋的石堆裸露在水面上，清粼粼的河水，旋绕着裸石，涌流而去。女人们结伴在石堆上洗衣，调皮的河水将她们浸在水中的纱丽拉扯得像彩虹的倒影。我被这堆色彩绚丽的纱丽女人吸引了，看似啰里啰嗦的纱丽，却一点都不妨碍她们蹲在岩石上劳作。她们将衣物浸湿后在石头上反复用力的摔，然后再在水里漂洗。我觉得，这种方式没有我知道的用木棒槌省力，也没有我会用的搓板搓干净。也许“摔”是更古老的一种方式？不知我的祖母的祖母是否也如此“摔”过。

   衣服洗好后，就一件件铺在岸边的石头上晒，转眼间，那片面目狰狞的石岗就变成了一块五彩缤纷的挂毯。纱丽飘飘的女人们，就是这块挂毯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画中人。那一阵阵叽叽咕咕的窃语和忍不住的嬉笑，也被河水冲得老远老远。

   最快乐的，还是那群赤身戏水的小男孩。一个个都精瘦黧黑，花裤衩穿在他们身上格外醒目。他们肆无忌惮地在水里打闹，赤足在石头堆里蹦来蹦去，一块儿吃我们送的糖果，活泼得像一群卡通猴子。我从他们又大又亮的黑眼睛里，看到的是最纯真的快乐。他们的笑声，和全世界所有的幸福童年一样——肆意纯粹、天真无邪。面对他们，你会忍不住微笑，忍不住快乐！

   贝德瓦河是恒河的上上游，一定是人烟稀少，才保持了它的清澈，同时，也保持了两岸古朴的民风。现代化的生活方式还没有干扰到这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很可能不知道互联网，不知道航空母舰，不知道迪拜要盖一座泰姬陵款的超豪华商业中心，不知道贝德瓦河之外的种种精彩。但是，他们开心做事，自在生活，他们用最自然的方式诠释着一种令人羡慕的生命姿态。

   河水从脚下的石缝间不知疲倦的流过，远远近近的古堡、教堂，树木花草，就这样安静的与这河以及河两岸的人们，一个世纪、一个世纪的厮守着……让每一个走过它的旅人都忍不住再三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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