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插队故事】懵懂年华（前言--72）

多日不见，叶飘零您好！看到您为我妻子制作的图片，听到您淳美悠扬的歌声，令我感到寓意深邃，而激动不已。感谢您对我妻子深刻的理解和赞美，握手致意！祝您身体健康，家庭幸福！

欣赏叶飘零朋友的精美制作！

叶飘零老朋友的精美制作令人感动！

 

 

伯江好！这些都是前些年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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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哥好！自强不息好！

感谢龙行天下，自强不息二位老兄的跟帖支持！

听到叶飘零老朋友优美的歌声，我老伴激动不已，热泪盈眶，不住地连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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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张大爷忆苦思甜

 

    为了加强和提高知青的思想觉悟，大队领导按照上级指示，利用农闲时节对全体知青开展忆苦思甜教育。我们四队队长在社员当中挑选一位苦大仇深的老农民，担任知青集体户户长，主要负责知青的思想教育。

    那位老户长姓张、名叫白巴腊，60多岁的年纪，个人成份是雇农，没有文化，会说汉语。他身材高大，弓腰驼背，紫铜色的大圆脸庞儿布满皱纹。（“白巴腊”是蒙语，汉语：白老虎。社员们都管张大爷叫-张老虎。）

    一天晚饭后，张大爷来到我们男知青集体户，对我们进行忆苦思甜教育。张大爷盘膝坐在炕沿上，嘴角冒着白沫，语气沉沉地讲述：在旧社会他是个孤儿，吃了很多苦。他给地主老财当长工，受尽了压迫和剥削，吃不饱穿不暖，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腊月里穿着破棉衣，不能抵御风寒，吃糠咽菜饥寒交迫。天转暖了无单衣换季，五月天下地干活仍然穿着棉衣。老人家提起往昔悲惨的生活经历，不禁声泪俱下。

    对于老人家凄苦的身世，我们大家深表同情，有的知青眼含着泪。

    张大爷点上一袋烟抽了两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然后他用手擦了一把泪，慷慨激昂地接着说：“毛主席、共产党领导人民闹革命，推翻了万恶的旧社会。解放后我翻身作主，盖了三间土坯房子，娶了一个老婆，还有了儿女，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说到这，他的情绪异常激动，不禁全身颤抖。

    我们大家为老人家获得了新生活而感到高兴，一齐热烈鼓掌。

    我随口问道：“张大爷，旧社会您给地主当长工铲地吗？”

    张大爷愤然地说：“不给地主铲地能行吗？我还是打头的。”

    “铲地也是起早贪黑地忙吧？”

    “那可不咋的。”

    “你们一天吃几顿饭？”

    “铲地是夏天干的活计，天道那么长，不吃五顿饭人能呛得住吗？”

    “地主给你们送饭吗？”

    “送，不送能行吗？”

    “送啥饭？”

    “葩豆高粱米饭，粘饽饽，炒米。”

    听了这话，我们知青都愣住了。

    张大爷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白沫，接着说：“吃粘饽饽、吃炒米，比高粱米饭扛饿。我年轻的时候，可能吃了咻。这么大的粘饽饽，我一顿能吃五个。”说着话，他把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对在一起，比了一个跟二大碗差不多大小的圆圈。“新出锅的黄米面粘饽饽，蘸大油和白糖；酸奶和炒米，那吃着才香呢。”说罢，他吧唧吧唧嘴，脸上满是笑纹。

    往常我们知青与社员们闲聊时，每当提到过年吃的饭食，常听他们说：猪肉炖粉条、焖葩豆高粱米饭，包猪肉酸菜馅儿饺子，蒸粘豆包、吃炒米。为了不使老人家感到难堪，我们大家表情依然严肃的听着他讲，不再言语。

    “那老地主能有好心眼儿吗？他那是让你吃好了，好给他多干活。别看我吃的多，我可能干了咻！你们看白队长了吧，他身体咋样……”说到这，张大爷撇着嘴说：“我年轻的时候，要比干庄稼活儿他不行。”说罢，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颇感神气的表情，嘴上叼着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

    沉了一会儿，看没人搭话，张大爷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讲话出了问题。他把烟袋锅在炕沿边磕净烟灰，把烟口袋缠在烟袋杆上、回手插在后腰带上，下地站起身来说：“时候不早了，你们歇着吧，我该回去了。”说罢，他抬脚往外走。

    送走了张大爷，大家都笑出声来。

    小岳面带笑容，似乎责备我说：“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那个干嘛，让老爷子多下不来台。他一肚子的苦水刚倒出来一半，还剩一半就回家了，你说他憋得多难受，今天夜里他肯定睡不好觉。”

    我笑着说：“我也不是成心的，就是想知道他们那时候干嘛活，吃嘛饭？我随便问一问，哪想到他会说走嘴。早知道是这样，我绝对不会问他。这话又说回来，那张大爷还真够能吃的；看他用手指比乎的，一个粘饽饽差不多得有半斤，一顿吃五个粘饽饽，一天五顿就是二十五个。要是个小地主，还不得让他给吃穷喽。”

    小岳绷着脸说：“你怎么还帮地主说话，你这立场有问题。我说同志，千万要注意，你离反革命可不远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别大帽子满天飞。”

    “一天五顿饭都吃粘饽饽，那就不吃别的啦？你说的这话根本不现实。”

    “哎，你说的还有点道理。我跟你说句实在话，黄米面粘饽饽蘸大油和白糖，酸奶和炒米，听张大爷那么一说，馋得我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就你馋了，别人谁不馋？”张大个儿说罢，嘿嘿直笑。

    当地种植的糜子有两种，散糜子和粘糜子。先把散糜子搁在大铁锅里加水烀熟了，再捞出来放在席篓里控干。然后在大铁锅里用白沙子把散糜子炒开花，再磨去皮就是炒米，又酥又脆越嚼越香。把粘糜子放在磨盘上碾去皮，再磨成面，蒸粘饽饽或粘豆包，黄澄澄的别提多好吃了。

    我们知青每年的口粮跟当地社员一样，有玉米、高粱、谷子、麦子、荞麦、散糜子、粘糜子。绝大部分口粮是前三种粮食，后四种粮食每样最多不超过20斤。

 

    （待续）

 

伯江您好！听到类似的故事，对离校前始终接受“正统”教育的我们来说最初是茫然、困惑；继而就觉得滑稽可笑了；最后则有一种被人欺骗被人愚弄的感觉。事实上，忆苦思甜者不过是说出了事实真相而已，当然与策划者的期望南辕北辙，用时髦的现代语言说是普通老百姓不经意间的冷幽默。